无耻的花掌门一边吐血一边封了斐大人身上数处要穴,然后把剑一扔,挂在僵直的斐法身上:“劳驾,借个力。”
这把老骨头元气大伤,又累又痛,简直要命。
人肉拐仗斐法:“!!!”气成河豚,失去说话技能。
花不落好几次被斐法掌风扫到,脸上、胸口多处隐痛。她握剑右臂用力过猛,微微发抖,换了个站姿,依旧剑尖抵地,将戒备由明转暗,好似懒洋洋地:“斐前辈,是时候送我和我爹出去了吧?”
擒贼先擒王,这种小默契,父女两还是有的。老爹受伤,做女儿的自然要补刀。
拿下斐法,一切好说。
斐法自许才智过人,眼下阴沟里翻船,羞愤欲死——实在也是因为花之望实力过强,他不习惯对方和别人“联手”。他咬牙切齿,挤出两字:“送客。”
识时务者为俊杰。
身在虎穴,夜长梦多,父女两不敢浪费丝毫时间。花之望勉力提气,在前探道。花不落押着斐法,在后摄众。出得地牢,满天星光,已是晚上。
外边是座普通的院子,檐下稀稀挂着灯笼,数列守卫严阵以待。早有人从地牢传了消息,要严防死守,不让囚犯逃走。
只是没想到牢头被擒,投鼠忌器。
守卫们团团围住三人,不敢异动。
斐法目光冷咧,勉强戴回斐大人的面具:“退后。”
众守卫退后,让出三米宽的包围圈。
花之望抬头看看天上明月,云层半遮,晦暗不明。他百忙中抽空一叹:“斐弱弱,一别经年,你过的不好。”
斐法冷笑:“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甚好。”
花之望拍拍他肩:“你今日要伤我女儿,再见就是我的仇人,保重。”
“哈。”斐法毫无笑意:“我本想免一场江湖浩劫,今力所不能及,无憾也。只望他日,你也无憾。”
两人目光相触。
烈烈往事,早在漫长岁月中褪色。少年时做事爱问对错,待千帆过尽,所有选择不过“你想如何”。
待知想如何,却是难如意。人轻如蚁,在俗世洪流中身不由己。东风吹他到西岸,他便一世难归故土,此生再无故人。
半晌。
“走罢。”斐法冷然。
花不落扶着花之望,跃过院墙,瞬息不见踪影。
看天色,此时戌已过,亥时未到,杭州城内不设宵禁,街上尚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动。花之望伤势不轻,花不落担心误了时候,也不分东南西北,胡乱找个隐秘处,先替他运气疗伤。
一柱□□夫,花之望阻住她:“够了。”
花不落额上淌汗,她爹气海雄浑,她帮忙引导,很是吃力。
“离了家,没人管你,功夫都搁下了。”花之望一本正经说反话——其实两人真气一交融,他就发觉女儿精进不少。
花不落自动从“娘亲”归位为“女儿”,搬出无赖相:“哪里的话,刚不还跟你并肩制敌吗!”
在花不落离家的三年半里,花之望积攒了一千种担心,一万种责怪,时常设想,如果哪天找到这个不肖女,第一件事是命她跪下伸手掌,他要毫不留情打上一百戒尺,教她一辈子都不敢重犯。
然而,此时此刻,他刚说了一句不算重的话,心里就酸软难当:他的不肖女好好站他跟前了!
看,没有缺胳膊少腿,没有生死两茫茫,就这么笑魇如花站他跟前,好像从来没有离过家,而他所担心过的种种,终于尘埃落定,变成庸人自扰。
眼睛一眨,竟滑下一道水痕。
花不落眼力好,借着微微月光瞧见,骇得手足无措。她原先一心躲着她爹,后来一心要寻她爹,两种境况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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