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我这么做,因为当时我开始觉得自己有点象美国人了。起初,孩子们常常叫我“苏格兰佬!苏格兰佬!”而我答道,“是的,我就是苏格兰佬,我也为这个称号感到自豪。”但是,在我的语言和谈吐中,宽泛的“苏格兰式”却逐渐缩小到一个狭小的范围内了,而且我想,如果我单独跟布鲁克斯先生见面,会比我好心的苏格兰老父亲在场时表现得更好,因为他可能会笑话我的装腔作势。
我穿上了自己唯一一件为表示庄重,通常只在安息日穿的白色亚麻衬衫,再在外面套上短上衣和在星期天穿的整套行头。当时以及进入电报公司工作以后的几周里,我都只有一套亚麻夏装;每个星期六晚上,即使这天晚上我值夜班值到快要午夜的时候才回来,母亲都会把这些衣服洗干净、熨平,这样我在安息日的早上就有整洁的衣服穿了。当我们在西方世界里奋力打拼时,这位女英雄为我们做了一切。漫长的工作时间也考验着父亲的体力,但他也象英雄一样打了好仗,而且不断地给我鼓励。
面试是成功的。我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我对匹兹堡不熟,也许我干不了这份工作,也许我的身体还不够强壮,但我需要的只是考验。他问我,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公司上班,我说,如果需要我留下来,我现在就可以留下来。如果抓不住机会,那就犯了大错。得到这份工作以后,我就打算尽量留在匹兹堡。布鲁克斯先生十分好心地叫来了另一位男孩——公司还需要另外一位信使。他让他带我看看公司,并让我跟着他学业务。我很快找到机会,跑到街角,告诉我父亲一切顺利,让他回家告诉母亲,我已经得到了这份工作。
这就是1850年我生命中第一次真正起步的经过。以前,我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操作蒸汽机,每周挣2美元,弄得浑身煤灰,看不到生命中有一点儿起色,而现在,我就象上了天堂,是的,在我看来就是天堂,因为我身边还有报纸、钢笔、铅笔和阳光。每时每刻,我都能学到知识,或者发现自己的知识是多么贫乏、还有多少知识要去学。我感到脚下有一台梯子,而我必然要往上爬。
我只担心一点,那就是我无法迅速地熟悉许多需要发信的商家地址。因此,我开始注意这些商家的特征,从街道这边观察到街道那边。晚上我就挨个儿背诵这些商家的名字。不久以后,我就能闭上眼睛,从一侧的街尾到街头,把每家商店的名字按正确顺序说出来,然后再从另一侧的街头到街尾,把每家商店的名字按正确顺序说出来。
下一步要做的是认识人。如果信使认识商店里的成员或雇员,这会给他带来很大好处,而且通常都不用跑远路,因为他可能会碰见一个正要回自己办公室的员工。在这条街上送信的小伙子们认为,这是一种了不起的能耐。而且,如果一个大人物(对信使来说,大部分人都是大人物)因此在街上停下脚步,并且常常关注和称赞这个小伙子的话,这个小伙子就会感到分外得意。
1850年的匹兹堡跟现在的匹兹堡今非昔比。那时它还没有从1845年4月10日的大火中恢复过来——那场大火把这座城市的整个商圈都毁了。市里的房屋主要是木制的,只有少数房屋是砖房,而且没有一座是耐火的。匹兹堡市内及周边的全部人口不超过4万人。城市的商业范围还不到第五大街,而当时的第五大街还是一条十分寂静的街道,仅仅因为有一座剧院而闻名。联邦街和阿莱干尼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商铺,它们之间都有很宽敞的开阔空间,我还记得在现在的第五区正中心的池塘上溜冰的情景。我们在数年以后成立的联合铁厂的厂址在当时还是一块卷心菜田。
罗宾逊总经理是第一个在俄亥俄河以西出生的白人孩子,我替他送过许多电报。我目睹了第一条电报线从东面延伸到匹兹堡,后来,我还目睹了第一列在俄亥俄-宾夕法尼亚州铁路线运营的火车从费城经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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