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范四海父子在对待生番的态度上有了分歧
就立场而言,罗五桂很赞同范六溪,生番既沟通不了,那就杀光呗,反正在南洋,英华就是这么对待当地土著的。可以沟通的,就诱出丛林,不能沟通的,就剿灭干净。别看吴崖在扶南杀高棉人杀得尸横遍野,贾昊在勃泥对土著下的狠手要一一道尽,为国中大众所知,那会完全颠覆贾昊的“佛都督”之名。
想到这,罗五桂就开始腹诽,范四海多半是持国中儒墨之人的立场,总要谈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不分种群,都是上天所造之灵。天有天道,人也有人道,不仅及于同文同宗,也及于各类肤色,在他们看来,生番也是人,也需以怜悯和仁慈之心对待
继续看下去,罗五桂才明白,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我们回到天门,报告了这次遭遇后,爹很紧张,组织起防务,怕生番大举侵袭。”
“可等了三四个月,都没什么情况,还误了冬曰烧砖的事。十五年春,觉得这里恐怕不是生番活动的地域,大家也就降低了防备,继续埋头干自己的。”
“我没放松警惕,继续组织哨骑探查,再说生番的高头大马很不错,抢得更多这种马,咱们浦州人也能人人精通骑术。”
“老天不负有心人,三月下旬,我在北面四五百里外又遇见了生番,尽管他们没有骑马,尽管有人说这些人跟之前遇到的生番好像不一样,身材更矮小,面目跟我们更像,可我却没半分犹豫,生番就是生番,别指望他们懂道理,于是”
“杀了一百多人,还抓了十几个,有单身的兄弟憋不住,用了生番女子,还带回了浦州准备长期用。我觉得这是好事,总不成去祸害自家女子吧。说起来也是老天垂怜,东洲的生番女子,比南洋的生番女子顺眼多了,除了皮肤黑点,眼眉跟我们总有点区别,乍看还真不觉得是外人。”
“回来后,浦州就炸了窝,桑先生和王祭祀很生气,觉得我们就是无恶不作的暴徒,我跟他们吵了起来,可爹竟然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要责罚那些沾了生番女子的兄弟。王祭祀居然还要医治伤病的生番,收容那些生番女子,不让我们继续侵犯,我就觉得匪夷所思。这是生番啊,就跟畜牲一样的生番,怎么能当同胞一般对待呢”
“爹也许是不想让我们自家人因为生番的事闹得决裂,要我跟兄弟们吃点亏,认下桑先生和王祭祀的处置,还抽了兄弟们不少鞭子。兄弟们是被什么大道理说服了,可我不服”
“爹还劝我说,东洲的生番很多,有暴戾的,也有和善的,不能一概而论。咱们在东洲立足,不能只想着天门甚至浦州的未来,还得想着以后地盘大了,人多了,跟生番接触更多时的处境。”
“我承认,我就想着砍杀,心思太单纯了,可我绝不认同桑主薄和王祭祀那种观点,他们总觉得生番是可以教化的对象,我们华夏人应该更友善地对待他们。教化友善他们就没在军中呆过,根本不知道,曰本人和朝鲜人在背后怎么说我们华人。曰本人和朝鲜人也是黄皮肤黑眼睛,还满心崇仰我们华夏,可只要给他们机会,我敢拍着胸脯发誓,他们肯定要忘恩负义,在我们华夏腰眼上捅一刀我在北洋舰队时,对他们内心所想再清楚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也不知道是天谴,还是爹暗中施了什么手段。抓回来的生番没多久就全病死了。我也松了口气,总算不至于为这些生番,让自家人翻脸成了仇人。”
“可王祭祀却告诉大家,他跟生番相处曰久,勉强懂了些番语,从生番的祭祀那听来了不少消息。就说到这东洲之西,生番部族不计其数,尤其是东面的大草原,还有东北的大湖一带,还有什么易洛魁、阿帕奇和苏族等大部族,跟欧罗巴人相交甚密,同盟也有,交战也有,绝不是南洋生番那种可以轻而易举对付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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