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梦仙的脸上绽开了笑,她已经不再是梨花,她是梨花仙子,她不属于人间。
她说:“如果,如果我死了,把我埋在自己的地里,埋在梨树下面,让梨花围着我,每年花开的时候,就能嗅到花香。”
我拉着她的手,我想说,“仙,咱们一块儿死,咱们埋到一块儿,等梨花开的时候,一起变成蝴蝶。”可这些话此时此刻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说:“宝贝,你要活着,要好好地活着,我们都会好好地活着,等我们老去的时候,就回家种地,种梨树,每年这个季节,我们手牵手看大片的梨花开放……”
梦仙艰难地说:“我们,我们看梨花,看,看,看大片的梨花……”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风雨飘摇之中一缕危险的游丝。我的心在凄风苦雨里瞬间就支离破碎。我把耳朵贴在她唇上,细心地聆听她的声响。梦仙的声音却在这梨花纷飞的时节渐渐变成一口轻微的气息。
小鱼儿一边流泪一边打急救电话。
梦仙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她双眼睛微闭,仿佛睡着了。我大声呼唤,呼唤她渐渐模糊的意志,我怕她一睡永远都不会醒来。
“仙……仙……”
一阵风,林子里的梨花纷纷落下,白白的花瓣,纷飞的梨花,雪一样无声无息地划落,落在我心里,我心里却没有美丽,只有寒冷和白茫茫一片。
当120赶到的时候,梦仙已经停止了呼吸。白大褂儿对我摇摇头,“处理后事吧。”
我向着苍白的梨园声嘶力竭地吼,“梦——仙——”。
又一阵花瓣落下来,在风中舞动着轻盈的身姿,象一群纯洁的天使。也许,她们正在迎接梨花仙子回到属于她的极乐世界。
我搂着梦仙渐渐冰冷的身体,长跪不起。我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拼命喊着梦仙,喊着大夫,喊着老天爷。最后,我什么也喊不出来了。
老刘打来电话。他说:“中秋,新婚快乐!这回你小子总算当上新郎倌儿了,多曲折,多荡气回肠,好好过日子吧,这回应该知道珍惜了。”
我已是泣不成声。
老刘说:“孩子都生了,结个婚有那么激动吗?就算娶个花织女也不致于美成那样儿吧。”
我说:“刘哥,梦仙,梦仙,梦仙死了……”
“啊——”一声惊叹之后,是死一样的沉默,许久都没有回音。小鱼儿接过电话,哭着对那边说,“梦仙刚刚出了车祸……”说着,小鱼儿已经不能说下去。老刘那边是忙音,他已经挂了电话。
得到这个噩耗,妈住了院。我们一家子都沈浸在悲痛里。这座城市也陷入了无比的悲痛,所有的梨花一夜之间都凋谢了,洁白的花瓣撒落遍地,为梦仙,不,为那个清纯的梨花仙子,可惜她不属于人间。
第二天傍晚,老刘竟出现在我面前。他哭得顿足捶胸,“都怪我,我要是不多事,她活得好好的,我这是造孽,我造孽。”老刘痛苦地打自己的耳光。
我抱住老刘,巨大的自责和负罪感涌上心头,“不是你,是我,是我,都是我啊,都是我造的孽。”
五天后,我抱着笑笑来到梦仙的苏州老家。
我匍匐在地像个负荆请罪的人。听到这个噩耗,梦母说:“沈中秋,我不让你带小仙回去,你偏偏……你还我女儿……”她身子一挺就昏过去。梦仙的弟弟冲上来就是一顿拳脚。我感觉他打的不再是那个沈中秋,而是在鞭笞他一身的罪恶。梦仙的父亲拉住儿子,他说:“发生这种事,谁都伤心,最不幸的是这个孩子。”他接过笑笑,哭起来。笑笑也哭了,哭得呼天抢地。他又说:“你们已经结婚了,小仙是你的老婆,后事你看着处理吧,好好把孩子抚养成人。”
我把梦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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