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叫魏业不由的蹙拢了眉心:“前两天在生香居,我同您说过的,到底是家丑不外扬,您这会儿又来问我,想叫我怎么说呢?”
“你只管敷衍我是所谓家丑吧!”章彻声音并不高,却咬牙切齿,显然不大高兴了,“我当你是真的不愿惊动人,怕家中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带着你一道来王府,你要知道,我入京多年,却少登广阳王府的大门。你倒好,见了王府门上当值的小厮,反倒自报家门——齐州旧人,你是觉得,广阳王殿下猜不出是你吗?”
“横竖过会子进了门,见了王爷,王爷也会晓得是我,那现在知道,或是过会子知道,有什么区别呢?”
章彻眯起眼来,盯着魏业看了很久,脑海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突然之间,就把他自己给惊住了。
魏业这是……
“你拉上我一起过来,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不愿惊动人,只是显得不那么冒昧而已,再加上,你突然回京,怕招人侧目,我陪着你一起来,至少平日里,生香居是做着广阳王府的生意的,元宵佳节,便是登门拜访,说出去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不会叫人家过多的注意——”章彻下意识退了三两步,同魏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他,“也不对,这样说来,你的确是不愿惊动人,可你不愿惊动的,是某些人,我没说错吧?”
魏业高高的挑眉:“您是聪明人,在京城这么多年,能站稳脚跟,您为人处事儿,都有自己的一套章法,好些事情,其实您心里明镜儿似的,又何必非要点破了呢?”
章彻冷笑出声来,他果然还是小看了魏业,也是高看了所谓骨肉亲情在魏业这个人心里的分量。
十三那天他带着魏鸾到生香居,人模人样的扯了一通鬼话,他就全都信了,真是个糊涂鬼!
“怕远不止这样吧——广阳王殿下规矩虽然多,但是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位殿下是个极不好相与的,规矩是一回事儿,但不轻易为难人也是真的,你拉上我,是想着有我在,殿下不会与你疾言厉色,说到底,我是个无辜的,殿下绝不会轻易迁怒无辜。”章彻双手环在胸前,“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魏业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章彻的确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他有些后知后觉了而已,如果章彻能够再警惕些,今日就不会跟着他一起出现在广阳王府的大门外。
他一开始打的的确是这样的主意,存的也正是这样的心思,而且他也知道,单凭章彻的名号,今日他二人是绝对不可能踏入广阳王府半步的。
秦昭的规矩何止是大,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章彻刚到京城的时候,不可能没想过同秦昭交好,而之后这些年间,章彻为什么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不是不知道的。
一句齐州旧人,他就是要明着告诉秦昭,他魏业回了京,堂而皇之的又出现在广阳王府外,出现在他秦昭的面前。
而他想要知道的,是秦昭的态度——王全住进广阳王府已经有日子了,可是齐州还是风平浪静,或者说,没有人把麻烦找到魏家,找到他头上去,他有些拿不准,秦昭想要做什么呢?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心存侥幸。
他想要杀了王全灭口啊,王全一旦见到了秦昭或是黎晏中的任何一个,怎么可能还会有所保留,他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这近二十年间,他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全都告诉秦昭他们。
魏业深吸了口气:“您放心,我绝不会拖累您,至于我想做什么,那同您是没有干系的了。您不是也说了吗?王爷虽然规矩大,却不是个轻易为难人的,一切的后果,都与您无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过都是我一个人的罪业罢了。”
是啊,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罪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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