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灭门的通敌之罪就要坐实,大石堡众人个个面无人色,便是方镗胆子大,也面色煞白,瞠目结舌。再看方镝,淡淡一笑,紧盯小萧副队头,沉声道:“这位军头,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般煞费苦心陷害于我。且不知背后主子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萧队头也敢欺瞒”
小萧副队头开始还冷笑,听到后来却神色一变,目光闪动,忙望望萧队头,大声道:“证据确凿,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胡乱攀咬扰乱军心,队头岂能轻易为你所惑”
方镝见他神情,更知自己猜得不差。这小萧副队头定是受翰奇古之命陷害他,萧队头应该并不知情。方望曾说,萧队头守关数年都没有升上去,或因他为人耿直,不肯逢迎。如果能说服萧队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萧队头目光锐利,看小萧副队头一眼,面无表情道:“今日之事,虽有物证,却无人证。大石堡本是良民,远道送粮,又为何要投敌内中定有蹊跷。看好一众人马,押方小哥儿过来,本将先审上一审。”
小萧副队头却一反平日的唯队头马首是瞻,上前一步,劝道:“兹事体大,队头还是速将这一干奸细押解回大营,由指挥使定夺为好。”
萧队头猛地回头,瞟他一眼。小萧副队头心中一寒,后退一步,喃喃道:“小的也是为队头思虑指挥使早将队头视作眼中钉,若知队头此番迁延不报,不知会借机发落个什么罪名。不但小的如此想,就是众位兄弟,必也不愿队头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平白授人以柄。”开始说着还有几分心虚,到后来却越说越大声。
萧队头缓缓看向几名亲信什长,见他们个个面露赞同之色,显然那一番话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头。萧队头双眼一瞪,正要开口,忽然听方镝沉声道:“小的倒是死不足惜。只是萧军头若真这般畏首畏尾,惧怕大营寻事发落,却白白辜负了奚王的一番苦心。”
萧队头蓦地转过头,目光微亮,缓缓打量方镝。
方镝面色平静,迎上他的目光,背心却是一片湿冷汗意。
冷眼看着小萧副队头以情势推逼,方镝心知其处心积虑步步连环,甚至强加通敌罪名,是势必要将自己置之死地方休。一旦进了大营,就如羊入虎口,别想活着出来。唯一的希望是萧队头能网开一面,放他们过关。但仅为所谓真相和良心,并不足以让萧队头甘冒得罪主将耶律阿古哲的风险。那么,还有什么能影响萧队头的决断
显然萧队头不是耶律阿古哲的人。虎北口乃燕京之咽喉锁钥,地位之重不言而喻。萧队头平民出身,二十五六岁就坐镇此关,背后自然有人扶持,而这人定然比耶律阿古哲更有权势,否则耶律阿古哲断不会容忍这么一颗钉子扎在自己眼皮底下。且萧队头姓萧,领的是奚军。这么一综合,萧队头背后的靠山极有可能就是奚王府,甚至就是奚王萧干本人。
无论如何,情势也已不能再坏。方镝决定赌上一把。
看萧队头此刻的神情,方镝知道,自己应该是赌赢了。
“带他过来。”萧队头收回目光,淡淡吩咐一句,便走进沿着崖壁所建的一排营房内。
方镝拍拍方镗肩膀,道:“稍安勿躁。”方镗虽不明所以,也察觉到似乎情况有了转机,无法多问,只道:“我理会得。千万小心。”
在大石堡众人担忧的目光中,方镝被押进营房内。押送的守兵随即出得门来,奉了军令守在两侧,连小萧副队头也被拦下,只能在门外踱来踱去焦急等候。
营房内,萧队头大咧咧往炕上一坐,玩味地打量方镝,问道:“你和奚王府有何干系大营那头为何立意要拿你”
方镝不语,只从怀中取出曜月,双手捧着,走上前放在桌上,又退开两步站定。他极少将曜月示于人前,唯有方望与方镗见过,也只道是大营给方镝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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