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明坐在富贵茶店门外，独自一人占了一副座头，叫了一碗关中道上的久负盛名的油茶。

    现在正是冬小麦返青时节，进入了以根、叶、蘖为生长中心的时期，麦农忙于给麦苗追肥，加上不是贾里一四七赶集的日子，来茶店喝茶的人并不太多。

    在茶店里忙里忙外张罗的人只有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女人，一对母女。母亲是四十多岁的老板娘，女儿是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十五六岁小姑娘。

    面对穿着九品官服的达明，发育还没停匀的小姑娘有些胆怯，还带着些许害羞，每当她的视线偷偷瞟过俊朗阳光的达明时，一张肤色健康的脸蛋便飞上了红霞，眼神就像一只被野狼追赶的小兔子立刻慌慌张张看往别处。

    达明顿时生出了逗逗这个纯朴的小姑娘的兴趣，他从老板娘嘴里听到了小姑娘的名字，于是时不时地喊道：“小娟姑娘，快来。”故意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把这个小姑娘逗得脸红的就像一块新娘子的头盖头。

    达明用粗瓷调羹搅了搅酱黄色的稠稠的油茶，舀起一勺放入嘴中，霎时间整个口腔里充满了软糯的清香，不由地叫了一声“好”。然后冲着正在给茶客续水的小姑娘说：“小娟姑娘，这油茶为什么这么香啊？”

    小娟回头红着脸瞪了达明一眼，头一甩，两个粗如麻花的大辫子从胸前那对不大却硬挺的处女峰上，甩到了后背翘翘的肥臀上，扭着小腰肢，快步逃回了茶店中。

    一桌脚夫打扮的茶客，一边大口喝着茶，一边饥渴万分地盯着小娟丢丢秀秀的背影，吞着口水大声议论着。

    “哇，这女娃真个是迷死人的小妖精。”

    “是啊，这碎腰扭得就跟长虫精一样。”

    “俺要是能娶到她，那就美气得很。”

    “你得是做梦咧，跟俺还差不多。”

    “就你那副能够吓跑鬼的丑相，娶你们村斜眼歪嘴的翠花，还真个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瞅瞅，那大尻子。尻子大，好生养，娶回去，一得是生一大堆男娃。”

    “你想娃想疯了，我看你还是娶头老母猪，下起崽来就是一堆一堆的。”

    “……”

    脚夫们哄笑着，从小娟的脸蛋开始，一直议论到腰肢、臀部时，话越说越荤，声音也越说越大，越来越肆无忌惮。

    “你们这些该死的赶脚人儿瞎谝些啥哩，要喝茶，就给老娘安安静静地喝。谁要是满嘴喷粪，埋汰我家小娟，小心老娘用大棒子招呼你，打断你的五条腿儿。”老板娘实在听不下去，拿着一根擀面杖，从店里怒容满面地冲了出来，指着脚夫们大声呵斥说。

    看着楞眉横眼、彪悍如泼妇的老板娘，脚夫们就像是大喇叭关了电门，全都哑了声，讪讪地低头小口喝起了茶。

    “达爷，喝茶呢？”王骥像是鬼一样，突然出现在达明身旁。

    “老王啊，来来，坐一坐。老板娘，再来一碗油茶。”达明抬头看着王骥，高声喊道。

    王骥一屁股坐了下来，左右环视一周后，低声说：“达爷，遇仙观到现时都不见动静，是不是我们判断错了？”

    达明没有理会王骥的提问，用调羹轻敲碗边说：“老王，你尝尝，这富贵茶店的油茶味道纯正地道，不错，这次到贾里，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王骥被达明的话弄得是一头雾水，愕然望着达明，半晌说不出话来。

    “官爷果然是个识货的人。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十里八乡谁不知我六婶的油茶是一绝么。”老板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油茶走了过来，放在王骥面前，双手在蓝步围裙上擦了擦，自豪地说：“我家的油茶，先在锅内放入面粉，用小火搅炒一柱香的功夫，待面粉变成麦黄色时起锅过细筛晾凉。再在锅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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