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进门就是跟夫人赌气,可后来你也瞧见了。”老妈妈的眸子泛着清浅的水雾,暗叹道,“男人的心,最是经不住考验的。这话是夫人说的。” 芜歌微顿,在老妈妈殷切的注视下,却还是冥顽不灵地拂了拂手,只语气柔和了些许:“多谢妈妈关心。我自有主张。你退下歇着吧。” 她说完,意兴阑珊地撂下团扇,顺手摸起枕边的一卷书,垂眸看了起来。 老妈妈只得苦叹一气,摇头离去。 夜,沉寂如水。 太华殿,太华池,水汽氤氲。酷暑是不宜泡热汤的。只是,这太华池当真有些灵气,到了夏日,汤水竟带了点地下水的清凉,半点不似冬日里的温泉。 拓跋焘褪去衣裳,步入汤池。宗爱拖拖拉拉,他便顺势左等右等,等到这个时辰,当真有些骑虎难下的尴尬。 守在门口的宗爱,听到月妈妈捎人带来的口信,无奈地揉了揉额,半晌,才吩咐:“去,传赫连吟雪。” 今夜,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从大开的窗棂洒落进来。 拓跋焘坐靠在汤池里,水波浅浅地舔着他的肩。水波潺潺,耳畔滴答滴答的水声,听着好不聒噪。 他闭目凝神着,可心烦气躁,脑子乱糟糟的,一时烦恼阿芜会不会来,一时又愁闷她不来该如何,来了又该如何…… 其实,他心底知晓,都到了这个时辰,那个狠心的女子怕是不会来了。他今夜唱的注定是一场独角戏。 就在他血气翻涌,愁闷难纾时,女子赤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水汽款步而来。 拓跋焘只觉心如擂鼓。随着那脚步踏入汤池,蹚着水波柔柔怯怯的靠近,他的心近乎悬到了嗓子眼。嗓际的消渴和窒闷,是难言的紧张和快活。他甚至听到女子的呼吸浮在水波上,随着脚步蹚起的潋滟一寸寸地舔舐着他的心房。 赫连吟雪蹚着及腰的汤水,在水面淹没衣襟那刻,双手轻颤着解开了腰带。眼前的男子倾覆了她的母国,杀害了她的至亲,她却不得不恬不知耻地投怀送抱。她微仰着下巴,透着绝望的决绝,伸手攀附上那个男子的肩……
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