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宗教责任。这样一种“努力挣又努力节俭”的生活态度,使得其利润积累效率非常之高,远非其他宗教信徒的经济活动可比,也使得其生产远远大于消费。因此,清教经济伦理高超的经济效率,以非清教的外部市场为前提。一旦这个市场被填满,便需继续开发新的市场,否则理性资本主义的生产秩序将难以维系,这也就是马克思所说的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到了后冷战时代,外部市场逐渐被开拓完毕,这意味着依从清教伦理的经济模式走到了尽头。
第二,清教伦理强调了犹太一神教的传统,对此岸世界进行了彻底的祛魅。此岸世界的各种价值都被均质化,彻底地消弭掉了天主教中曾经很重视的等级责任伦理。于是,所有人都要同等地参与竞争,所有人都要服从同样的成败标准。在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的人群,清教视其为被上帝抛弃的标志,而非外在条件不济所致。这同样推动了清教经济体的迅速发展,其效率超过了其他经济体,最终使得其发展起的资本秩序涵盖了所有经济体,并将许多非清教的地方置于竞争中的不利地位。面对那些竞争失败的人群的悲惨状况,简单地用“被上帝抛弃”来解释,在伦理上是很有欠缺的,这带来一种“伦理成本”,但这种欠缺在清教经济伦理内部是无法弥补的。
总而言之,可以说清教经济伦理是一种以生产为核心的经济伦理,其所有的法权设置都是围绕于此,其所转化出的制度安排可以称为“生产的政治”,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可以用更繁荣的发展来消化掉。在其逻辑走到尽头之后,试图再靠发展来消化问题已行不通,此时需要新的经济伦理来置换掉它;新的伦理还需要将自己外化为一种“分配的政治”,以解决“生产的政治”所带来的问题。
在近代西方历史上,有另一种经济伦理一直在对清教经济伦理进行批判,那就是天主教经济伦理。天主教经济伦理认为经济的出发点应当是满足人类的需求,而不是营利。对于个人来说,保证与其身份相当的收入,构成收入的极限。从事经营活动的人不允许只为自己而追求个人目的,他是社会的成员,因此他必须将自己的职业看作职责并加以履行,他必须始终考虑到公共福利。社会因此形成有机的等级划分,这是必须尊重的差别。<spass="mark" title="参见[德]席林《天主教经济伦理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顾仁明译,2003年,第57—58页。">所以,天主教经济伦理着重于以下几个原则:一是人格尊严,人应当作为目的存在,清教模式的极度祛魅对人是危险的,经济的最终目标不在其本身,而应当是人性的绝对目标,即应使得人类能够习得上帝之仁爱;二是合理价格、合理竞争,不得因过度的理性计算而导致过高的伦理成本,如有必要,政府可以进行干预;三是团结互助,天主教并不认为人类是分散独立的个体性存在,而是认为所有人构成一个大的共同体,应从这样一个总体性的角度来思考前述诸种成本问题,尤其是这个共同体还是个时间性的共同体,当代人要为后代人考虑;四是等级责任伦理,天主教认为人的先天禀赋、后天机遇不同,不能做齐一化要求,责任是与能力相匹配的,拥有更强能力者,理应负起更多的责任。二战后,德国发展道路的选择,与对天主教经济伦理的反思有着深刻关系。<spass="mark" title="参见[德]席林《天主教经济伦理学》,“中译本导言”,第9—13页。">
在有外部市场空间存在的情况下,清教经济伦理的效率远胜于天主教经济伦理,后者在中世纪时维系了一个温情融融却又迟缓停滞的西方经济世界,在进入近代以后便逐渐被清教伦理压制住了。清教经济伦理推动着资本主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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