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就被蒙上了一层阴影。这让程晓蔓更看不清他了。
程晓蔓以为余琛会做点什么,她觉得自己也准备好了。但出乎她的意料,余琛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道:“收拾完了,就下来吃饭。”
说罢,余琛打开了卧房里的灯。瞬时,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内里老红木的雕花大床,床头西式的梳妆镜,还有窗边的书桌,霎时间一目了然。
余琛下楼了,卧房里只剩下程晓蔓一个人。这时候,程晓蔓才发现自己的心狂跳得厉害。她推开窗子,让温热的春风吹进来。渐渐的,她脸颊上的微红褪去了。
弄堂里的各户人家,都点起了灯。程晓蔓倚窗看着别家的灯火,胡思乱想的,忖度着余琛兴许是个不善言辞,极老派而正经的人。
收拾完最后一些零碎东西后,程晓蔓才不紧不慢地下到二楼的餐厅。这一层,除了有餐厅外,还有个不大的卧房和一个专给客人用的洗漱间。
餐厅的桌上,佣人李妈已经摆了三碟小菜和一碗汤。她向程晓蔓自我介绍,说自己也刚来家里做事不久。余琛雇她打扫房间和烧每天的三餐。到了晚上,忙完了活后,余琛便让她回家了,并不许她在这里过夜。
程晓蔓刚坐下,余琛就从楼下上来了。看样子,他是刚做完了一桩生意。
程晓蔓盛了碗汤给余琛。余琛就坐在她对面,接过递来的汤时,他对程晓蔓说了句:“吃饭吧。”
李妈的手艺着实不错。三样小菜烧得极为精致,炒得脆嫩油亮的鸡毛菜,几条干煎黄鱼,糖醋肋排着实酸甜可口,另有一大碗鲜红泛黄的番茄蛋花汤上,撒了几撮翠绿的葱末。
餐桌不大,程晓蔓与余琛夹菜时,彼此的手偶尔会不经间碰触到。两人都不避躲,稀松平常得仿佛早已熟络了似的。余琛是理所当然,因为程晓蔓已是他的妻子。程晓蔓则是佯作毫不在意,怎么都不肯露怯给余琛看到。她就好像个坚守阵地的士兵,仿佛自己现在一旦主动做了什么,那在这场婚姻里,她便彻底沦为了俘虏,再没翻身的余地了似的。
吃过饭后,余琛继续回楼下的店里忙,程晓蔓则上楼回卧室。李妈做完最后的清扫工作后,在出门前,关上了楼道餐厅里的灯。整座房子,立刻暗了下来。
程晓蔓趴在窗上发了会儿呆。她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余琛什么时候上来,以及他上来后会做什么。他们住在一间屋里是肯定的,按照寻常夫妻的那般,还得同睡一张床。之后呢?想到这里,程晓蔓便打住了。她的父亲除了是大烟鬼,在继母进门前,也曾包过三两个交际花,于家里夜夜笙歌了些日子。耳濡目染的,程晓蔓一早就明白男女间的事了。
夜色越来越重,圆白的月亮悄悄爬上了对面屋子的房檐。
程晓蔓百无聊赖,索性开了床头的昏暗小灯,踱步进浴室泡了个澡。当从浴室出来时,程晓蔓的头发湿答答的,散落在肩膀上。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穿着银白色的丝绸睡衣,更显得藕节样膀子的雪白。
梳妆镜对着床头的一角。程晓蔓坐在梳妆台前,用毛巾擦拭沥水的乌黑卷发。蓦地,她从镜子里见到余琛正坐在对面的床上。只见他领口袖口解开着,领带搭在肩上,正玩味地朝自己看。
程晓蔓忽然有些恼了,她心想余琛真是个顶坏的人。他这样看自己,就像看着只新买的金丝雀。没空的时候,他理也不理,将其丢在手边。转而有兴致了,又要来逗弄她。她赌着气,故意撇过了头,不让余琛看。
当程晓蔓擦拭了头发,再看镜子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余琛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余琛一只手托着程晓蔓的后颈,把她的脸扳了过来,强吻她的嘴。
梳妆台上有程晓蔓摘下来的首饰,在两人倒在镜子上的一刻,全叮铃铛啷地散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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