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过苦日子的。”
乔恒反驳道。
“你当人都象你想的这样不堪吗!他是不是真孝,自有他自己他爹娘知道,管它旁人怎么看。”接连被驳斥,蒋仲仁不由的有几分恼火了。“总之这事全看他爹娘之前的教诲。”
“打小教儿女没饭吃就把自己卖了,换来钱给爹娘过日子,这样的父母论起狠心,和亲手买子女的比起来只怕也不遑多让。”乔恒冷冷道。
小小一辆马车里坐了三个人,本来就拥挤不堪,还有两人吵得沸反盈天,看蒋仲仁还要说话,郦君玉忙插言道“此事不能一概而论,天下固然有视子女为钱帛,不配为人父母者,认真论来卖儿鬻女绝大都是迫不得已,不说别人,我那小厮当初就是因她爹病重,才卖到我家,换银子给他爹治病的,只是后来他爹不久仍是病故了。我常想,会不会是重病之下骨肉分离反加重了他爹的病情,才导致药石罔效的?或者当初他就留在家里,至少他爹临终之前还能享几天天伦之乐。可真要是这么做,他爹不在了,他又会不会抱恨终身?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没有尽力?”
之前不论是乔恒还是蒋仲仁都只是泛泛之谈,蒋仲仁是家里没买过人,乔恒家虽买过人,不过都是粗使的下人,他跟前的小厮丫头全是家生子,所以两人都有点“纸上得来终觉浅”的意思,等郦君玉比出荣发的例子,对此才有真实之感。荣发活泼伶俐,这些日子乔恒等人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熟了,忽听说这样讨喜的个孩子,竟也是从小就别离父母被卖了的,不免心里对他生出几分怜悯之情。而且听郦君玉一说,似乎怎么做都不对,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这个例子太过活生生,乔恒与蒋仲仁一时间都有些低沉,再想这一路所见,各州县民生凋敝,心中不免越发怅然。
见他两人都不说话,郦君玉鼓气道:“与其追究是父母不慈或是子女不孝,倒不如想想因何天下不治,民不聊生。我等皆有功名在身,步入仕途指日可待,而今新皇改元,朝中新老交替,正是你我击楫中流,一展抱负,上佐明君,下安黎庶之时。”
“到底君玉看的明白,我两是流于口舌之争了。”乔恒呵呵一笑,接着道:“想我和少谦兄年纪加起来好有五十岁了,反被你这个毛头小子教训,老实说,你是不是二世为人啊。”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蒋仲仁笑着在乔恒肩膀上推了一把,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远舟兄,郦贤弟,你二人博学多才,天赋过人,此去必定金榜题名,到时还请勿忘初心,清廉为官,为百姓谋福祉。”
郦君玉闻言假作惊诧道:“为何只是我二人,难道少谦兄要忘却初心吗?”
乔恒扑哧一声,指着郦君玉笑道:“你呀,才说你少年老成,这就淘气了。”
原想着路上走一个月,怎么着也到京城了,谁承想先是赶上雨雪,好容易等雪停了,眼看要进直隶地界,却遇上大军出征,被阻了两天,只得先到一个小村子找人家投宿。康信仁派来的家人都是路上行走惯了的,知道一户人家住不下他们这么多人,因此先寻里正,使了银钱,又把路引给他看了,再由里正引着分头住进几户人家。
郦君玉、吴道庵住的这家姓黄,家里人丁兴旺,老夫妇现有三儿二媳二女,底下还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家里有五十亩地,在村子里至少是中等人家了。黄老汉听说他们是上京赶考的举人,忙不迭地腾了几间房出来,又让女媳置办饭食,吴、郦二人谢过。黄家的小孙子孙女见家里忽来了两个陌生人,人物、衣裳说不出的好看,都躲在门外,唆着手指探头朝里面打量,吴道庵忍不住对黄老汉道:“我看令孙面目黄瘦,头发枯黄,平日里可有痰厥惊风、喘咳痰鸣、饮食减少、吐泻发热、四时感冒等症?”
“令孙是谁?”黄老汉先给一个令孙弄糊涂,之后吴道庵一大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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