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疼死老子了。”
余鑫头痛欲裂,双目眦红,捂着腹部在厕所里一阵干呕,仅仅五分钟的时间,浑身已经冷汗遍布。
他漱了口,缓缓转过身,靠在贴着冰凉滑腻瓷砖的墙壁上放空大脑。
那天晚上要说是他头脑一热太冲动吧?也不是。
余鑫自认为不算是热血好青年,更知道自己没权没势,不该像个傻x一样招惹不好惹的人,那样只会吃亏不讨好。
但是酒吧新来的那个姑娘荟荟,他已经认识很久了。
换句话说,如果那天被地头蛇强.暴的女孩不是荟荟,余鑫也不会那么冲动地惹上那群人,落得现在这样浑身是伤的下场。
荟荟也住在“贫民区”,就在他们对面那栋楼,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和她妈妈住一起。
前几个月,她妈妈过世了。办丧事那天,狭小的“贫民区”里清早四五点钟就响彻哀乐,伴着毛毛雨,更显凄凉。
余鑫被哀乐吵醒了,烦躁地揉着一头乱发,推开窗户往楼下看:
细瘦高挑的女孩一身素白,面色清冷,站在那几个吹奏哀乐的人旁边,缄默不语。
………
他没什么文化,也不是什么文艺男青年,但却在那一瞬矫情地想到了“一眼万年”。
后来,余鑫在酒吧看到了让他“一眼万年”的女孩。
再后来,那些地头蛇在酒吧里耍酒疯,强行给荟荟灌酒,还企图玷.污她。
酒吧老板不敢帮忙救人,余鑫看不下去了,说是英雄救美也好,说是傻.逼救美也无妨,总之他不顾一切地和那几个地头蛇干.架,只为了救下荟荟。
如今住院两周了,后悔那天晚上招惹那群地头蛇么?
余鑫自顾自摇摇头,不后悔。只是觉得太对不起他兄弟……自己在外面惹了麻烦,最后还得麻烦他来救场。
他长叹一声,落寞地打开厕所门栓,扶着墙壁走出来。
“哥,”余鑫朝着那个背影试探性地说:“咱明天就出院吧……”
——再不出院,也没钱住下去了。
祁琰放下手中的开水瓶,淡淡地说:“明天不行,再等几天。”
“我感觉我好了,真的。”余鑫朝他走过去,“你也该回学校了,这都半个月了。”
“少操心,少说废话。”祁琰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语气尽量轻松地安慰他:“钱还够。”
“够…唉,够个屁啊,”余鑫懊恼道:“我他妈怀疑我上辈子就是你的克星,每次闹了事都要连累你。”
“神经。”祁琰扬了扬唇角:“我先出去一会儿,你自己记得喝药。”
“得嘞,哥。”余鑫停顿片刻:“回去以后,洗碗做饭洗衣服我都包了!绝对不劳您动手。”
祁琰问:“包一年?”
余鑫放下豪言壮语:“一直包到你结婚。没人要你的话,咱就同居一辈子。”
祁琰笑:“余鑫你他妈可给老子滚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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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祁琰没了刚才的笑容,也没了和余鑫调侃的轻松感。
唯有沉重的担子压在肩头。
病历一直没给余鑫看,做手术要花的费用更没给他看——那家伙看了,恐怕要立马收拾铺盖离开医院,顺便再恶狠狠骂一句“狗屁骗钱医院,老子他妈的不治了。”
等他出院了,恐怕两人连续租住在“贫民区”的钱都没有。
“一贫如洗”这个词,用在现在再贴切不过。
祁琰蹙着眉宇,走到这层楼走廊的垃圾桶边,点燃了最后一根劣质的都宝烟。
烦闷,压抑,焦灼。
命运总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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