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童年的一切回忆,我对乐园的一切了解,都簇拥在古老的教堂和它每天晚上8点敲响、提醒我在钟声停下来之前赶紧上床睡觉的晚钟周围。我曾在《大不列颠的美国四乘驾》里提到我在经过大教堂时听到的钟声,现在就从里面摘录几段吧:
我们的马车驶向彭茨拱门,而我和沃尔斯市长就站在前排座位上,这时我听到了教堂的第一声钟鸣,这是对我和母亲表示敬意的钟声。我情不自禁地跪下来,泪如泉涌,我转身告诉市长,我受不了了。一时间,我感到自己几乎要昏倒。幸亏我发现人们没有围在跟前。我还有时间稳住情绪,这时我把嘴唇都咬破了,我喃喃地对自己说,“没关系,保持冷静,你必须坚持住”;但是,这世上没有一种声音象大教堂的钟声那样动听,那样萦绕在我周围,以它那种甜蜜、优雅、温柔的力量征服我,进入我的灵魂深处。
在晚钟声里,父母让我躺在我的小床上,睡在稚嫩的纯真世界里。每天晚上,有时是父亲,有时是母亲,会充满爱意地弯下腰告诉我,钟声在诉说什么。经过他们的翻译,那口钟对我说了许多甜蜜的话。在我入睡之前,从天堂和伟大的天父那里传来温和的声音那天起,我就没有做过坏事;天父讲的话是那么通俗易懂,它让我明白,能敲响钟声的力量随处可见,这种力量就是平和与谦逊。今天,当我再次听到钟声时,它同样在向我传达这样的讯息,听起来象是在深情地欢迎背井离乡的母亲和儿子归来一样。
这个世界没有权力来设计我们的命运,而它能赠予我们的东西则更少,但是,为表达对我们的尊重而响起的教堂钟声就属于这样的馈赠。然而,当时我的想法是,弟弟汤姆本来也该在场的。在我们启程前往另一个新世界之前,他也逐渐明白那奇妙的钟声所表达的涵义了。
卢梭[卢梭:(1712-1778),法国启蒙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和文学家。]希望在美妙的音乐中死去。如果我能选择我的陪葬品的话,我希望伴着大教堂的钟声死去,因为钟声会向我诉说家族的故事,还会象它最后一次召唤那位白发小男孩那样催我入眠。
我收到许多读者来信,他们提到了我书里的这几段话,一些读者甚至告诉我,他们在读到这儿的时候流下了热泪。这几段话是发自内心的,这也许就是它们为什么能打动人心的原因吧。
我们在福斯湾登上小船,小船向前往爱丁堡的汽船驶去。当父母就要把我从小船带上大船时,我奔向劳德叔叔,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大声叫道:“我不能离开你!我不能离开你!”一位好心的水手把我从他身上拉开,并把我抱上了汽船的甲板。当我再次回到丹佛姆林时,那位可亲的老伙计还跟我见了一面,他告诉我,那是他见到的最伤感的离别场面。
我们坐着这艘载重800吨的航船从格拉斯哥的布鲁梅洛驶向韦斯卡塞特。在7个星期的航行过程中,我对水手们已经十分了解了。我学了绳索的名称,还能指挥乘客回复水手长的命令,因为这艘船人手不够,急需乘客的援助。后来,水手们还在星期天请我跟他们一起享用美味佳肴——李子布丁,下船的时候,我还感到很遗憾呢。
到达纽约时,我们有些不知所措。有人曾领我去爱丁堡看了女王,而爱丁堡就是移民前我到过的最远的地方,而在启航前,我们也没时间参观格拉斯哥这座城市。在我移居的城市中,纽约是第一大工业城市,这里的繁华和喧嚣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纽约时,我们只认识斯劳尼夫妇,他们是有名的约翰、威利和亨利·斯劳尼的双亲。斯劳尼太太是我母亲童年时代的丹佛姆林伙伴。斯劳尼先生和我父亲曾是纺织工同事。我们去拜访他们,受到了他们的热烈欢迎。1900年,斯劳尼先生的儿子威利从我这儿买了一块地,给他的两位已婚女儿,这块地就在我的纽约住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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