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舒惊诧不已,他是国公爷身边第一幕僚,他去会黄广源时,国公爷还郑重叮嘱了好些要注意的事项.
如今黄广源好不容易愿意同他们谈条件了,可国公爷怎么……好像心思不在正务上了?
李烈话刚问出口时,就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以手抵鼻掩饰。
李茂舒更是疑惑了,抬眼去看展风。
展风暗暗叹了口气,他是国公爷身边侍候的侍卫,自然知道国公爷为何不对劲。
那日在苏府竹林里,他站在隐蔽处给执哨,或多或少地听了苏府六小姐和国公爷的对话。
国公爷这是动心了,可六小姐却什么话都不说,偏偏这两日二夫人那边又没有什么话传过来,国公爷坐卧不安却又无计可施。
昨日,国公爷大概是耐不住了,就问他:“你跟苏子昂身边的小厮相熟,你让他找机会问问她院子里的丫鬟,她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展风瞠目结舌。
李烈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太过孟浪了,没等展风接话就摆摆手说:“罢了!”
这边,李茂舒把去见黄广源谈的事又重复了一遍:“……就凭黄广源这些年贿赂行径,不治其勾结官员之罪已是不错,竟还敢狮子大开口要您助他成为总商。”
李烈已恢复了正色,问他:“依你的意思,该许他更低的条件?”
李茂舒回道:“依属下愚见,您只需答应保他全家便可。”
李烈笑了笑:“鱼都上钩了,不妨再多下些猛料。”
李茂舒一脸地不赞同:“他可是要您承诺手书一封呢,日后他若以此要挟您……”
李烈却不以为意道:“承诺手书写一封是写,何妨再多写两封?”笑了笑,“先生只管按今早的说法,再去约谈另外两大盐商。”
李茂舒愣了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国公爷这是开了空头支票啊,三大盐商都给了承诺手书,实际却什么也没有承诺。
总商的交椅就一把,各凭本事,最后谁胜出就谁坐,中间可没国公爷什么事。就算今后后另外两大盐商把手书呈到圣上面前,告国公爷滥用职权,他们可说是施的缓兵之计,国公爷可是一视同仁的,没特意偏袒谁!
李茂舒想通这些,觉得有些汗颜,他身为幕僚本该出谋划策的,结果却大多时候都依赖国公爷。
他就恭敬地问李烈:“若能拿到账册,清点库银、核对账目的事,您看安排在什么时候合适?又派哪些人去?还有……”
话没说完,门口有侍卫通禀说:“国公爷,二夫人派了身边的黄嬷嬷过来传话,正在偏厅等您过去。”
李茂舒瞪了那侍卫一眼,怎么一点眼色也没有,国公爷在谈正事时,最不喜被外人打扰的。
张口就想继续往下说,李烈却已起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李茂舒目瞪口呆目送李烈离开。
黄嬷嬷是给李烈送信物来的。
“……两府互换了信物,二夫人就说,前两门亲事您都不曾过手信物,结果下定前女方总出事。如今好不容易谈定了,女方人长得漂亮,门第又好,可不能再出以前的事了。这信物就由国公爷亲自收在身边,图个吉祥。”
李烈一听两府已交换过信物,整个人顿时犹如春水漫过龟裂的心田,渐渐淹没至胸口,又酥又钝的,逼得他都快要窒息了,连黄嬷嬷后面说什么也没听清楚。
黄嬷嬷见他面色怪异,就喊了一声“国公爷。”
李烈回过神来,接过黄嬷嬷递过来的信物,是一块青色的玉佩,上面有小篆雕刻的一个念字,还打了个秋香色的同心结撂子。
是她佩戴过的吧!
李烈轻轻抚过玉佩,问黄嬷嬷:“婶娘给了她什么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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