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宅院,院内高台林立,奇卉珍禽毕呈,此乃前庭,过了围廊,便至后院,园内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见天,天中有云有日,隐隐亦可见一轮暗月,气派别致恢弘。微风吹过前庭,曲折回转间,将喧嚣纷扰拒之院外,光影错落间,流水潺潺,平康坊内只有中曲有一条曲水蜿蜒其中,此水便连通中曲,特殊至极。
吴清垣颇有几分神往地说道“人人皆道赵徽恶名昭著,不过依我看来,这位右相独子亦有其令人称道之处,光是这方庭院,便花费了他不少心思吧。看得出来,他对那位巧凝姑娘十分上心,可惜呐,死后元知万事空,这只他费心豢养了许多年的笼中雀,他一死就得归别人养喽。”
穿厅过院,一路只见堂宇宽静,只是隐约间有喧嚷传来,又走了一段,或有怪石盆池,左右对设,俄见粉墙环饰,中有一方拱形门洞,内可见人影幢幢,喧嚷便是从此而来。
吴清垣、赵西洲两人走入,正如吴清垣所料,此地人满为患,人头攒簇,有人打扮华贵,找了处树荫石椅,有人明显下人打扮,双手揣于袖管,皆候于大堂之前。
大堂,通常用来摆宴开席,客人们往往互相谦让一番,便入席坐定,乐队们也开始奏乐,酒菜上席。不过这位巧凝姑娘一直以来都只接待赵徽这一位恩客,乐队早已废弃,今日此地除了这些人以外,便只有一位鸨母,以及始终不露庐山真面目的巧凝姑娘。
吴清垣小声指点道“记住一点,在上京,跪不如站,站不如坐。那边那位坐着的,十有是哪一家王公子弟,这些站着的、下人打扮的,多数是朝中哪位官老爷碍于面子,不愿意亲自来,派管事的前来。还有那些人,同样站着,不过看年纪,应该也是哪一家官宦子弟,和那边那位坐着的差不多,但是地位显然要差上不少。”
一边说,他一边将音量压得更小了“别看这些人来势汹汹,俨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没用,这里是平康坊,里边是那位巧凝姑娘,虽然说到底只是个妓女,不过也不是一般妓女,那可是都知,光靠钱财可不足以让她动心,以我了解,这般女子,首先看重眼缘,其次是才艺,钱财那是鸨母需要考虑的事,所以说,咱们俩还是有机会的。”
吴清垣脸上露出傲然之色,论起才艺,江左吴家子弟从来不输给任何人。
赵西洲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让见惯了他淡然做派的吴清垣不禁有些吃惊,心说到底是男人,再清高淡然,也敌不过漂亮女子诱惑,不过——
吴清垣一把揽住赵西洲肩膀,低声说道“我跟你说,哪怕这位凝儿姑娘再天香国色,你也千万不要动真心,说到底,也只是个妓女。过几年,你跟我回江左,我把我妹介绍给你,论姿色,我妹不输给任何人,要不是隆符年间不选秀女了,她可是板上钉钉的秀女人选。即便如此,上门提亲的人也踏破门槛。”
赵西洲不动声色地矮下身子,从吴清垣手里挣脱开来,静静地看向前方。
吴清垣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说道下去,说一千道一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哪怕他把他妹妹吹上天了,也得人家看得上他妹妹才行,说真的,他觉得赵西洲与他妹妹挺配的,一个性子清冷,一个性情火爆,一个寡言少语,一个话痨成疾,又是郎貌女才,这不是绝配是什么?
吴清垣一人唱独角戏之时,人群逐渐骚动起来,吴清垣、赵西洲二人站于人群之后,因此也看不见、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何事。
吴清垣耳朵尖,隐约间有“求其元”“获其元”之词传入了他耳中,他脸上露出戏谑笑容,见旁边赵西洲面露不解,他解释道“求其元,你应该听说过,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豆蔻之时,像这位巧凝姑娘,怎么说也已经是花信之岁了,居然还会出现这种事,也算是奇闻了。”
尽管吴清垣一番解释,赵西洲依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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