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东霞已经中风瘫痪了。连话都说不利索。家安很想去看看尹大姐,却一直动身不得。他也害怕尹大姐见了自己激动起来,对身体没有好处。
姜海山还和王家安说过原政治处主任杜纲的情况。杜纲就是当年外调人员嘴里的杜方。当年他犯了错误被调离,以后就改了名字叫杜方。文化革命中又犯有派性错误,还和林彪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九一三之后被关押审查数年,之后就是按副军级安排离休了。
“烈火见真金,板荡识忠良。杜纲这个人就是在关键时刻经受不住考验。中央这么处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姜海山在信里还说在准备写回忆录。
“家安你也试着写个回忆录吧。会后人留下一笔精神财富。要说起写回忆录来,你可比我更有写头。”司令员半是真诚半是玩笑地说。
王家安也觉得自己的经历有写头,起码比起某些影视剧作品来有意思的多。自己这是真事儿,比那些闭门造车的更加精彩。但是他还是谦虚地拒绝了。自己一个农村老农,怎么能和高级将领的司令员相比?
接到哥哥从台湾写来的询问情况的信,家安一夜无眠。他甚至在第二天早晨到爷爷的老坟上去读了信。也等于是给爷爷报个信了。哥哥终于找到了,还活着。
为了表示郑重,王家安把儿子女儿都叫了回来。商量怎么给他们台湾的大伯回信。
“爹,还回什么信啊。信上有电话号码,直接给大爷打个电话去不就行了?”跃进笑嘻嘻地说。
“那怎么行!你大爷离开家几十年,还以为我不在了呢。你一打电话吓他一跳怎么办?”王家安坚决不同意打电话。最后说好由跃进负责起草回信。
就这样信来信往,老哥俩终于联系上了。原来大家都活着。不但活着,还都娶妻生子,有了一大家人。这样,家安才跑到城里,用儿子办公室的电话给万里之外的哥哥挂了电话。
“家安哪,呵呵呵呵.”
“哥”一声哥叫出口,泪水立刻模糊了王家安的眼睛。旁边的儿子跃进赶紧摸出手绢给父亲擦泪。
“不要哭啊,咱哥俩都活着,你该高兴啊。现在不打仗了,都过太平日子多好!我的情况在信里也说了。近来你嫂子身体不大好,我出不了门。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我就回去。领着你嫂子,还孩子一起回去。不容易啊,盼到这么一天。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回不了家了。”
劝说不让弟弟哭,王家平自己却忍不住哭泣起来。最后也不说话了,老哥俩抱着听筒对着哭。
王家平和林晓燕结婚之后,夫妻生活一直十分幸福。假期两个人还在台湾岛内到处观光。面馆已经交给了小儿子经营了。儿子经营有道,已经办起来连锁品牌。家平也就彻底放了心。
上了年龄的林晓燕开始信佛,为自己年轻时的杀孽赎罪。对这些王家平只是陪着,他虽然不信佛,但十分支持妻子的信仰。说去粗话,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林晓燕在军统具体抓了杀了多少人,王家平从没有问过,而作为一个女人到了晚年对欠过的血债有所交代,总比带进棺材好得多。
王家平也杀过人,那么一个乱世,当兵的哪里能不杀人?但在心里数了数,死在自己手上的人绝大多数都死有余辜。特别是那些日本鬼子,统统该死。都这些家平是在没理由忏悔。
在等待哥哥归来的日子,王家安拿钱把把家里的几座坟茔都修葺一新。每天没事就围着这个山坡转悠。和这些死去的人说话。
姜司令员派了两个军人来采访王家安,家安就打开了话匣子,但只回忆跟司令员有关的事情。自己的事都是简要带过。可是这两个人不依不饶,非要家安讲讲自己的事。
“姜司令说了,他的回忆录要写。你的故事更要写。那是清风山八路军的抗战史诗”一个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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