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楼下客厅坐着闲谈的一群人已经散了,阿奶进厨房看于五妹和杏花做饭,莫大姑奶和阿花姨奶想去后院看看,五叔奶就陪着过去,这是她们每次来莫阿公家必有的项目,瞧着一群群肥壮的猪牛鸡鸭们,哪怕眼红得像兔子,心情却是真的欢喜兴奋,因为每次都不会空手回家,至少能抓走一只鸡或鸭。
再顺便把菜园子里长势太过密集茂盛的青菜白菜薅一薅,能薅出一大捆菜皮再拨几棵卷得结结实实的白菜带回家,够家里吃好些天的,不然放这里也是浪费,看着于五妹把好好的嫩嫩绿的菜皮剁了喂猪鸡鸭,可心疼死了,谁家猪鸡鸭不是吃红薯藤养大的?偏这家女人大手大脚,不把青菜当青菜就会浪费粮食。
五叔奶眼看一群人说着说着话就拱进菜畦里去忙活,撇了撇嘴往菜地当中一站,嘴巴不停指挥,提醒她们别踩实了菜地,不要把菜皮剥得太多,省得伤着整棵菜,莫大姑奶嫌五叔奶太多话,笑着让她先回屋歇着去,五叔奶摆摆手,就站那看着,还拿话点莫大姑奶:“大姐,二哥一家子人挺多的,这院里也没多少菜了,可别摘太多,省得回头二哥二嫂还得去别人家讨青菜吃!”
她当然知道莫大姑奶的习惯,阿花姨奶是有样学样,而阿奶懒得听她们叨叨,每次都由着她们带走两捆菜。
但这次进后院的人可不止莫大姑奶和阿花姨奶,多了莫大姑奶的两个儿媳妇和小女儿梁盼秋,中年妇女有力气手脚快,三两下就剥了一颗大白菜,照着她们这个速度和利索劲儿,几畦菜哪够她们薅的?
莫大姑奶听了五叔奶的话,脸上很挂不住,梁盼秋却马上直起腰,扯了扯她老娘的衣角,笑着对五叔奶道:“五舅妈说得对,我们也是看这菜长势太猛,剥几张菜皮而已,那就不剥了,大嫂二嫂,够了够了不剥了啊!”
阿花姨奶早准备好麻绳,已经把她摘好的菜捆成了两捆,一手提一个,笑道:“我不贪心的,每次都是这样两小捆,阿木哥上次还问我怎么只摘这么点?”
莫大姑奶白了她一眼:“你得了吧,就数你往我弟家跑得最勤快,我来了顺便喊你一声你就跟着,我不来你也来,从我弟家搬了多少好东西!”
阿花姨奶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放下青菜就来和莫大姑奶理论:“我是走得勤,那也是阿木哥叫我来的!每一次阿木哥送我都记得叮嘱:常回来看看常回来看看,亲戚们不要生分了!不光他念着我,我也想他们啊,就小半天的路我想来就来了,我一个人能搬动什么?来回就是两棵菜一包糖罢了,这你也要管!”
“两棵菜一包糖,谁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成天地跟杏花奶哭穷,杏花奶不干活的,不遭风吹雨淋她不知道心疼钱粮,又是布料又是吃食给了你多少你心里清楚!你还借我弟的钱一分不还,我这里可告诉你啊:你必须得还钱!可怜我弟,辛辛苦苦养着一大家子人,他给我钱我都不拿他的,你却贪心眼浅尽想昧他的钱!你凭什么?”
阿花姨奶气结,哭天抹泪地要回去找莫阿奶评理,梁盼秋忙过去拉住她,心里抱怨自己老娘太沉不住气,没事招惹阿花做什么?自己这次来的目的没达到呢,别吵吵成一锅粥,二舅看着心烦不答应借钱给自己,那可亏大了。
梁盼秋搀着阿花劝说:“行了舅妈,我妈她是一时气糊涂了乱讲话,咱们在做客呢,这么吵闹起来可不好。”
莫大姑奶以前嫌弃莫阿奶的时候,就教梁盼秋兄妹几个喊阿花做舅妈,这么称呼也不算错,因为阿花和莫阿公从小订过亲,而且阿花还曾掏钱买棺材,以儿媳妇的身份披麻戴孝葬了莫老太爷和老太太,莫阿公什么时候对阿花都是亲切温和,有求必应,莫阿奶虽然心有膈应,也是客客气气,尽最大限度待她好。
所以阿花觉得,这一声舅妈她是受得起的,听进耳朵心里特别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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