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能伏在水里三天三夜不上岸。”
“哦,你是他兄弟,长得有他三分样子,周驴子现在怎么样了?”
那老头叹了口气道:“去年害了病,没过冬天。”
潘季驯闻言感叹道:“那可是响当当的好汉啊,这几百里黄河没人水性比得上他,没料到斗的过龙王,却斗不过阎王。”
“潘大人,你也老了。”老头也是开口道。
潘季驯闻言倒是哈哈一笑:“是啊,没料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故人。”
老头道:“潘大人,小人给你引见,这是我儿子,当年也随你修过河的,还有这是周驴子他外甥,水里岸上都是一条好汉,来,都给潘大人磕头。人家潘大人是真正的好官啊,给咱们老百姓修了多少好堤,办了多少好事。”
几个年轻人跪下去给潘季驯叩头。
而众百姓们听说是当年治河的潘季驯,纷纷都是拥了上来,一口一个潘大人。
而左右官兵要阻拦,潘季驯摆了摆手道:“尔等不要拦着他们,他们昔日都随本督治河,本督要与他们说说心底话。”
官兵们这才撤开了。
潘季驯与老者问道:“你们与我说说,这堤是谁让你们修的?不要担心什么,与本督说实话。”
臧惟一等众官员都是一旁听着,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暗中一个个却竖起耳朵来。
这老者笑呵呵道:“潘大人,这是哪里话,当然是给官府修了,怎么还给咱们自家修呢?咱们都是官府雇来的。”
“雇来的?”潘季驯心底有数,朝廷役法,他是知道的,有力差有银差。
一条鞭法变法,就是鼓励官府以银差取代力差。也就是让本来要应役的老百姓交钱,然后官府拿这笔钱雇老百姓来作役,而不是劳役老百姓。
原来如此,林延潮为了疏通贾鲁河,那么藩库拨的十万两银子肯定不够用,所以将这修河之费摊派在老百姓的头上,再来雇役修河。
这是好大喜功,不顾老百姓死活啊。
潘季驯心底暗怒,面上不动声色,手指着其他人笑着问道:“他们都是雇来的?是官府雇,还是你雇?”
老者点点头道:“都是官府雇的,都是卖气力活的,一个月五钱银子,另外管饭。”
“五钱银子,还管饭,这可不少喽。那你这么大把年纪还能卖力气?”
老者笑着道:“潘大人,前几年小人伤了腰,连袋土都扛不动了。不少小人算是老河工了,官府雇着来管后生办事。”
“还有这等好事?那官府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老者笑着道:“不是按照一个月给,是按照一年给,一年一大锭银锞子,二十两纹银。”
“二十两?”
在场官员都是吃了一惊。
单知府上前一步冷笑道:“老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朝廷命官一年才多少俸禄?你一年修个破河,能值二十两银子?”
一人道:“是啊,听闻归德府都拖欠治下官吏两年俸禄了?怎么给一名百姓二十两银子?”
那老头涨红了脸道:“怎么不行呢?林青天又不会骗我们,再说了这河工署雇这二三百个老河工,不少人拿的钱比小人还多呢。”
众官员闻言都是不信,林延潮怎么可能给老河工如此高薪,听说他给自己身边的幕僚,一年才十二两银子呢。
若是河工署里养着两三百个老河工,那么一年就要支出好几千两银子,哪个官府有这个财力。
潘季驯闻言却明白了什么,多年治河的经历,让他深感治河人才的匮乏,特别是如这老者这样的老河工。
这样一个富有经验的老河工,在有时候一个人可以顶的上十几,几十号人的,在治河上,这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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