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欣听她咳嗽加急,心里暗劝自己:还是悠着些来吧。
扶拍着她瘦弱的后背,又给斟了碗温茶递去,待孟冬好不容易缓了口气,文欣方轻叹一声道:
“你不必害怕,我若有心害你,何苦爬了这劳什子山,滞留为你保胎看诊?”
孟冬乌溜眼珠子转动,心中的弦还是紧绷着不放。
她伸手握住了文欣的手腕,半分目光不肯挪移,连声质问着:
“这些都是宫闱隐秘,你是滩头村的一个寻常村妇,又怎会知道?还是,你也是东厂派来监视我的?”
文欣摇了摇头,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答道:
“滩头村是太监村,我是村子里的刀子匠,我有一个经手的徒弟方入了宫,与你有些渊源,想来说出名字来,你也不必再对我怀着敌意了。”
“是……是谁?”
“荆禾。”
孟冬听了这个名字,嘴唇翕动,眸光闪烁后,终是歇下手里的劲儿。
她软软瘫在床头,微微喘着,手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我已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想不到出了宫还是与你碰上,免不得又是一桩人情债,也不知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够还的上……”
文欣笑了笑,坦然道:
“你不必这般想,他帮你的缘故,你心里大约也清楚,万贵妃揽权后宫直逼中宫,皇后要想稳固地位,必要你入麾下帮持,他一心为主,自然愿意搭救你。”
孟冬苦笑一番,眼底光芒黯淡,良久后才方道:
“那
娘子你呢,你又为何帮我?”
“我?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儿。”
文欣对上了她的眼睛,将自己此番来的目的,坦白的说出了出来。
孟冬坚决的摇了摇头,样子像是快要哭出来似得: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可我没法子告诉你,那时告诉荆禾,想来是我能说的极限了!我如今要靠东厂庇护,这滩头村……包括这慈云庵,随处都是他们的耳目!我若惹怒了督主,我和我的孩子如何得保?”
顿了顿,她语中哽咽:
“况且,许多事都是我的猜测,即便我说了,娘子也未必信我,所以我真的不能说。”
文欣深吸一口气,眸色转浓,她从床沿边站了起来,口吻加重了几分:
“孟冬你这话错了,东厂的确庇佑你,可前提是你得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若胎掉了,你的性命怕是比蝼蚁都微贱——我想你应该明白,当下,真正能让你和你的孩子得保的人,是我,而不是东厂。”
文欣的话,自信而又嚣张,她的这番咄咄逼人,终是把孟冬逼到了选择的境地。
“你、你如此笃定,能助我顺利生下龙子?”
孟冬支起上半身,瞳孔映着跳跃的烛光。
“不能。”
文欣很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看到孟冬被戏弄的愠色脸颊,她才转而一笑:
“是不是龙子,我如何敢应?但我能保你十月怀胎,顺利生产。”
孟冬闻言,长抒了一口气:
“无妨,我只想保住自己和
孩子的性命,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只要平安诞生就够了——文娘子,请受我一拜!”
她说着,便要挣扎下床去跪地磕头,文欣哪里敢让她这般折腾,忙上前搀扶住,边劝边拉的按到了床上,只道:
“你只需听我的话,莫要折腾自己的身子,这两个月,你要一直躺在床上保胎,哪里也不能去了!”
孟冬太过在乎这一胎,听得文欣如此说,自然不敢乱动,只静静躺在床榻上。
她整理了下思绪,把文欣迫切想知道的事儿,不紧不慢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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