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廖氏见红的胎被保住的事儿,就在整个滩头村传开了。
大家纷纷指责林氏想孙子想疯了,听信偏方,竟有这般坑害儿媳妇的举动!
也又不忘惊叹文欣医治女病的好本事,想着日后家里的媳妇婆子得了隐疾,自不必藏着掖着、不好意思叫男大夫瞧诊了,大可以去西林院子请文娘子的嘛。
不过求人不能临时抱佛脚,该早做人情打算才是。
于是,不少有心之人,便提着一些农家土仪上了西林院子,名头是关切廖氏的胎,实际是为了更文欣拉拢关系,日后还开口求她看诊。
文欣在院子里等着,接待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一直到日落偏西,天色昏暗的时候,才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院门发出笃笃的声音,荆小妹去开了门,见是从未见过的妙龄女子,不由有些疑怪:
“姑娘找谁?”
“这里可是西林院子?我找文娘子,她可在?”
说话的女子有着不属于年纪的沉静老成,言谈举止合乎礼仪,叫人看着十分舒心,万万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文欣从堂屋中步出,目光逡巡打量,心里猜测,大抵这也是宫中出来的女子。
“我是。”
她迎上了女子的目光,笑意温浅,眸中竟是坦然的回馈。
那女子见到了人,又环顾四周,待确认了什么后,她直直跪了下来,恳求道:
“奴名唤晏子,我家姑娘身子不好,又不肯给男大夫诊治,听大家说这西林院子
有位治女病的文娘子,奴特来跪请。”
文欣忙上前搀扶,道:
“这是做甚么,乡里庄户,受不住你跪来跪去的,有话咱慢慢说吧——你家姑娘在哪儿?你眼生的很,怕不是咱村子里的人吧?”
晏子眼角红红的,忍住鼻酸站了起来,哽咽道:
“奴是陪着姑娘来京城寻亲的,只是城中戒严了,姑娘身子又不好,便在这里耽搁几日,大好了再离开,我们现在住在……”
她还是有些犹疑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文欣不急着催她,只是淡然回望过去,不迫切,也不好奇。
或许是她的这一份淡薄的温雅,让晏子感受到了几分信任的心安,于是咬了咬牙,晏子还是为孟冬做下了决定,添言道:
“娘子随我去吧,到了你便知道了,可需要带些什么?”
文欣心里松了一口气,摇头道:
“家里还有些药材,我只带了小妹一块去,若有什么需取用的,再派她回来拿就是了,上山下山来回跑,也怕浪费时间。”
这话让晏子很是吃惊: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山上?”
轻叹一声,文欣笑意浅淡:
“你身上有一股檀香味儿,试问除了慈云庵,整个滩头村哪里还能沾染回来?”
晏子恍然,抬起袖子闻了闻,果不其然有一股极淡的元宝香儿,心里思忖:
日后下山采买生活用具,该更当小心才是,今日这才第一趟,就已叫人察觉了。
文
欣随着晏子上山,盘过曲折的山路,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慈云庵的门口。
这庵因太过偏僻幽静,故而香客极少,只有一位若水师太和两个小尼姑住着,若不是若水师太素有慈名,滩头村怕是没几个人知道这个地方。
碗口粗的竹林掩映着庵堂,小尼姑正在庭院洒扫,见晏子带了两个女子回来,莫名有些惊讶:
“女施主不是下山办置东西去了么?这两位是?”
“我家姑娘身子不舒服,便请人过来瞧瞧——”
晏子显然不愿意多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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