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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料,他这摸鱼的行径正好被一尊冷面煞神给看了个正着。
“祝保才,同窗好看?”一道冷淡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讲堂内随之一静。
祝保才脑子里“嗡”地一声,汗毛直竖。
这个、这个声音是……俞先生!!
来了,这个书院他最怕的先生!!
来人随之跨了门槛入了讲堂。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黑头发,黑眼珠,高鼻薄唇,窄下巴,肌肤如玉,风姿高彻,冷涩如岩溜冰封,瘦劲如铁。
伴随着他踏入讲堂内,原本还乱嗡嗡的讲堂霎时间雅雀无声,就连那冷傲的王希礼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整间屋子里的学生纷纷噤若寒蝉,书也不背了,忙起身拱手行礼,祝保才随之慌忙忙站起来。
俞先生扫了他们一眼,视线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他嗓音冷清,淡淡地说:“看我作什么?念你们的书。”
说完,好似没瞧见祝保才似的,往主位坐下。
他身后站着个正值弱冠执念青年,一袭白裳,乌发墨鬓,褐色瞳孔,温文尔雅,此人名唤孟敬仲,正是明道斋的斋长。
他从袖中拿出本册子,交给了俞先生。
俞先生接了男学生递来的册子,翻了翻册子,便开始点名,喊人上来。却不查他们的功课本,只让他们带字帖给他看,他拿了一只笔批仿。
他皱着眉头念了一个人名,就有个人手里拿着字战战兢兢上来了。
其余没被点到的,慌忙低垂着头,扮作鹌鹑,口中念念有词,只望俞先生别点到他。
俞先生,或者说俞峻,正如张幼双所想的那样,他自从来到越县之后,的确处于一个比较沉郁迷茫的状态。
他自小就是按照儒家的标准所培养长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如经过尺子丈量一般合乎儒家的典范。
父兄去世后,他靠阅读着父兄遗留的家训笔记,渐渐长大成人,少年时,被梁武帝点名进了太学。
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按部就班,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长成了现在这个脚踏实地,沉稳自律的模样。
从太学出来后,就毫无疑问地进入了官场,擢为户部右侍郎,没多时被外放出去磨炼,回朝之后紧跟着就升了户部尚书……
可以说俞峻他的资历非常之正统,也非常之乏味。
他似乎就是为了这个庞大的帝国而生的,将户口、府库、田赋……等等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有朝一日,离了户部,离了官场,离了京城之后,俞峻也难免无所适从。
所谓巨巨,不一定要多聪明,但心性至少是比正常人耐操不少的。
经过张幼双这局外人一点拨,很快就拨云见日了。
实际上千万不要低估一个正二品大员通身的威严,虽说俞峻他在朝堂里一直被梁武帝等人带头泥塑,但身居高位久了,这股上位者的气势几乎融入了骨子里。
哪怕他内里其实是个柔和的性格,这藏碧般的眼睛静静看人的时候,也看得人心里头发憷。
今日的课不是俞峻他来主讲,主要是他抽查,让学生们答,学生们有什么不懂的也可尽数拿来问。
学生们行了礼,坐下环听。
俞先生抽查完了,让他们肃静,有疑难的一个个上来问。
祝保才赶紧坐直了身子,他也晓得,自己基础不好必须得认真学习。
一有人上去了,祝保才便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也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虽然他们问的问题各不相同,但他总能从里面听出点儿名堂。
俞先生上课虽说不上深入浅出,却简明扼要,条理清晰,半点儿都不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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