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府中。
严党之所以称为严党,其实并不完全在于严嵩或者严世蕃一人。严党其名,所重的其实是一个“党”字,而不是一个“严”字。他们有着共同的利益,走到一起,组成这一个党羽。
而严嵩和严世蕃,便是这一“党”人的领袖,也可以说是头目。
众所周知,大明朝的商人日子并不好过,士农工商,商人排在了最后一位,就连想穿件丝绸都不行,真正想要风风光光的过好日子,只有两条路,一是当官,二是当地主。
而这两条路里,当官的可以当地主,当地主的未必能做官。所以,仕途,便成了最具诱惑力地致富道路。当的官越大,手里的权势越大,便意味着更大的财富。
既然严党被称为“党”,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具有共同的利益,而扳倒他们的领袖。便意味着扼杀了他们的希望。
马上就要入秋了,一入了秋,丰收的季节也就要到了,而丰收的季节一到,朝廷也就要开始收税了。
现在内阁首辅变成了徐阶,徐阶虽然没有对他们严党再次实施什么打压,不过那是再没有什么问题的情况下。而眼下,收税的季节快到了,严党遍布两京一十三省的官员,哪个治下没有纰漏?以前有严嵩严世蕃在上面挡着,有了纰漏都能掩盖过去。但现在不同了阿,等过两天一开始收税,就得有源源不断的纰漏出现在朝廷眼前,出现在皇上眼前,到那个时候,徐阶还能像现在这样与严党和平相处吗?
“别看徐阶在那里装老好人,没对我们做大动作。可你们看看,现在内阁里的那几个人,袁炜、信任了礼部尚书,是他徐阶的学生。李春芳、是裕王的人,掌管着翰林院,整个京城的士林都归着他,那些个读书人,拼着一张嘴,就能把天给捅漏了。郭朴就是个墙头草,徐阶说什么他都点头。”
“再说六部,户部跪着徐阶管。吏部归着袁炜管,刑部归着张居正,工部堂官新任了高拱,吏部堂官新任了徐阶好友严讷,你们说说,还有我们的好吗?”
鄢懋卿满脸憋得通红,不住的用手敲击着桌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唉......”欧阳必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眼下这时候,就连通政司那边也没了声音,却不知是不是怕了他们。”
欧阳必进是左都御史,鄢懋卿是左副都御史,两个人联手,到是能够牢牢地控制住了都察院。虽然大明朝言官的地位甚高,都察院也和疯人院有地一比,一经煽动。立刻不要命了似的向上冲,恨不得立刻挨上皇上一顿训斥,好留一个忠直的名头,若是能再挨上一通廷杖,那便是更美的事情了,如果死不了,以后和别人吹牛都多些资本。
这一点很像现代的监狱,但凡有蹲过号子出来的人,和别人喝酒的时候大可以大喊一声,“老子是从山上下来的”,立刻便可以赢来无数敬畏的目光。
挨过庭杖的御史,和别人争执时候也也可以大喊一声,“汝曾受廷杖乎?”,立时便把别人地气焰压了下去。
不过......挨骂也好,受廷杖也好,无非是为了谋个名声,多捞些资本。可若是连官都当不成了,那还有谁去做这样的傻事。
那么又是谁,连这帮言官都敢惹?那就只有吏部尚书大人了。
朝廷上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在他手上走一遍,科考的时候随便给你写上两笔,你挨十次廷杖都翻不过身来。
以前吏部堂官空缺,都是由严嵩代理,自然一切好说,眼下却换成了严讷。欧阳必进和鄢懋卿,这两个现在严党,唯一在朝中还担当重任的家伙,也成为了毫无用武之地的废物。
“以前我且还不明白。”欧阳必进有气无力的靠在铁力木制成地椅子上,“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就连吕芳,也是向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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