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被贬凡重修几千世，只有两世重逢，但初逢时，柳絮没看见，自己也只觉得似曾相识或记错罢了，便不当回事。

    此刻不敢与柳絮相认，生怕再次激起仇恨，不欢而散，更没法去见柳絮或呆在倚缘嵏为家族争光，除非即日起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眼下方入戌时，还是嵏内自由时间，扬兮造访柳缘峰，才发现那里栽种的全是无花植。记得柳絮在天界时喜欢花，想必事后见花就想起悲剧，也发现那些被带上天界的花因无主子的灵力供养而枯萎。

    很想知柳絮近千天年过得如何，不在他侧，他许安心，或陷恐惧，后来怎被安飞生收为徒，好奇心与疑问扰心境，能猜到的不多，想知道的太多。

    “扬兮？”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回首望去，柳絮一脸纯真盯着。

    “师叔祖，打扰了。”扬兮自然而然的敬礼，仿佛成了习惯，有了记忆，反而觉得别扭，难相信有一天，自己的位置矮过柳絮。

    柳絮踱至他跟前，一脸忧心将他打量一番：“听闻你被邪徒抓走了，没事罢？”

    扬兮顿住，若让柳絮晓得眼前人曾对他动杀机，此刻应该不会如此好声好气关心，反而是大打出手，扬兮速保持距离，再敬礼：“多谢师叔祖关心，也多亏太师祖与师傅及时相救才无恙。”

    柳絮略点头：“怎不早点歇息？”

    扬兮顿半晌：“弟子……想找人谈心，可不知不觉还是到师叔祖这，仿佛有奇怪的吸引力，弟子闪避不及，心里还在怂恿……这是心魔吗？”

    忽然陷入悬疑气氛，扬兮心虚瞥向柳絮，只见他严肃盯着，沉默半晌：“若有心魔，趁早消除罢，囤积久了会出事的。”

    扬兮略点头，瞥一眼无花植，敬礼告退，柳絮盯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又有说不出的诡异，略摇头，回屋续考虑咒神选拔一事。

    亥时，扬兮依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如今也搞明白李春时化作他模样在柳絮面前晃的原因，不为介绍新弟子，而是帮柳絮克服恐惧。李春时也是仙，多少了解断头柳案，后来得知收了罪仙为徒，确实是嫌弃了，难怪下令不许接近柳缘峰，柳絮却替李春时掩盖事实说好话，想来忽然一瞬怒火。

    回神，是自己鬼迷心窍在先，被贬凡重修也是活该，但对柳絮依然存有一些念想，尤其当年把柳絮挟持到破旧寨子时做的那件事，虽知很反常，但就是控制不住，心里一直喊停，仿佛身体不由自主，直至被扇耳光。

    再是柳絮的心疾，想必是当年的治疗出了差错，也错在自己，以为愈合伤口，把人救活即可，但至今方知害了柳絮，是自己医术不精。

    在天界与柳絮的满满欢乐及前途都是自己毁掉的，若还是执迷不悟，只会更痛苦，这就是重修的用意之一。

    然而闭上眼睛，竟是柳絮当时他苦苦挣扎与求饶却被鄙视的画面，自己丧心病狂掐住他的脖子，耳边有另一把声在怂恿，杀了柳絮，与他同归于尽。

    很想当面道歉，但说了会暴露恢复前世记忆之事，此刻非常纠结，岂料翻着覆着睡着了，翌日清醒又是短暂的迷迷糊糊，被挟持如场梦，但事实无法否认。

    略叹息，懒洋洋去梳洗整装上早课，恨此刻修为没法与叶重风抗衡。黄枝落如常授课，一切平静得诡异，仿佛被挟持是假的，李春时也没尽到师傅该有的责任，若想阻止与柳絮相见，还不如一开始就拜入黄枝落门下，如此应该更好监视。

    悄悄神游，经数月了解，柳絮大概没变，相信在倚缘嵏过得很好，还是别打乱他的平静，有什么话，多八十年后归位再说。

    照常下课，照常歇息，其他弟子没凑热闹，碰面时慰问几句罢了。静下心，又想柳絮了，须以弟子的平常心造访，但总不能每次都为了谈心，该用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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