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裹着□□的躯壳中是丑恶肮脏的灵魂，面具戴着的时间长了，便再也摘不下来了，很多事情林舟记不太清，对于王茜她一辈子都不能忘。

    虚假寒暄左耳进右耳出，王茜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林舟便将手抽了回来保持着双手插兜的模样。

    王茜愣了愣，随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能见到林舟，今天看到她所有冷静自持都灰飞烟灭。

    十六年，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六年去喜欢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王茜看了林舟，仿佛透过黑暗看到了林舟的脸庞，她伸了伸手想要去抚摸思慕之人的脸颊却缩了回去。

    “你... ...”王茜依旧再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她又重复了一遍，“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林舟面色如常只是眼瞳蕴藏着的光亮犹如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匕首，她对王茜的印象停留在高中，齐耳短发，笑起来有着深深地梨涡，性格开朗大方，是班级里炙手可热的班花。

    林舟突然嗤笑出声，明明笑得很轻，但王茜还是听出来笑里浓重的嘲讽。

    “听人说你当了心理医生啊。”

    尾音略微上扬，打火机点燃香烟的火光乍现，林舟薄唇微张衔着烟，微微侧头掀起眼皮斜睨着王茜，白烟从林舟唇齿间泻出，周遭又被黑色包围。

    下一秒。

    “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还会有想要救赎的人真是不可思议。”林舟吐了口烟圈，轻轻咳了几声，话里的嘲讽越来越浓重，“可是你要怎么救赎一个早就死了的人。”

    王茜犹如当头吓棒，眼瞳瞪大不自觉地向后退去，连连摇头却说不出话，她听到林舟裹挟着恨意和厌恶的话语。

    十六年，足够王茜忘记很多事情，但随着林舟的一句话，又回想起来当年的所作所为，她勉强的笑了下，跟跳梁小丑一样拼命地去解释。

    “不是这样的林舟，我没有做过，余霏是意外，是... ...”

    “是什么意外啊？”林舟打断了她，“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被你蒙在谷里耍着玩？”

    “不... ...不是的。”王茜缓缓往后退去，一脚踩在了石子上身形一晃跌落在地，“不是你想的那样... ...”

    林舟站在原地打开了手电筒，强烈的光朝着王茜照去，她看到王茜下意识闭上眼睛，右手搁置在腿上呈握拳状，当年的齐耳短发俨然成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林舟失神了。

    但林舟没有留给王茜睁开眼睛的时间，胸腔内强烈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王茜的样子很是狼狈，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快感肆意掠夺理智。

    “人们都说时间能忘掉一切，但是王茜，你真的忘了吗？你真的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了吗？”

    林舟顿了顿，随即脱口的是刺穿王茜的最后一柄匕首。

    “人在做，天在看，你不怕报应不爽吗？”

    话音刚落。

    林舟关了手电筒转身离去，她没有看到身后的王茜睁开眼睛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无声地道。

    “今夜月色真美。”

    王茜当年第一次见到林舟的时候，也是这样看不清楚对方面容的夜晚，不一样的是今天无月，而那一年的夏天玄月高挂夜幕，散发着温柔地光芒。

    齐耳短发的王茜跟林舟坐在公园里的坦克上，手指着天上的月亮，看向了身旁淡漠的少女。

    “林舟你看，今天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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