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房间一片寂静，窗外高楼林立的城市灯火辉煌，凉薄月色从百叶窗的缝隙钻了进来，映衬在斑驳的大理石地面上。

    林舟以一个极度慵懒的姿势坐在阳台，口中泡沫自舌尖消散，苦涩酒液刺激味蕾，她双眼放空对着玻璃思绪杂乱。

    公司里新来了一位助理，二十三岁，单身。

    大概在几个星期之前，林舟在会议室偶然撞上她的视线，瑟缩尴尬的眼神像极了某人偷吃被抓到的样子。

    林舟跟新来的助理对视三秒，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点开了做好的APP策划，进行例行会议，所有人都专注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案例，没有看到林舟低下头时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悲痛。

    大概在会议结束的几个星期之后。

    林舟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爱往助理身上瞟，办公出门的时候也会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向助理所在的位置。

    每当助理含笑的双眼偶尔扫过林舟的时候，总会礼貌性的点头微笑或者是询问有没有要安排的工作，这些日常的问题，林舟总是格外开心。

    今天保洁阿姨打扫时不小心碰倒了办公桌上的金色蟾蜍。

    “啪嗒”一声响，蟾蜍的碎片落在地上。

    林舟正欲说些什么，助理便上前先一步开口。

    “你有没有伤到？”

    林舟看着助理焦急的握着保洁阿姨粗糙不堪的手，犹如珍宝般仔细抚摸，一遍遍的询问有没有伤到，眼眸中透露出的关心不像是演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去关心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林舟闭上眼，摆摆手轻声开口，“你们都出去吧。”

    助理一愣，但看林舟疲惫神色什么也没说，拉着保洁阿姨走了出去。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办公室里压抑到了极点。

    宽大厚重的深色窗帘遮住了欲往屋子里溜进的阳光，漆黑的牢笼无声无息的将林舟困在其中。

    低沉沙哑的笑声充斥在整个办公室里像个跳梁小丑。

    至此之后。

    林舟陷入了回忆的狂潮。

    整整一个星期。

    她都在想如果那人还在就好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是上帝已经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拇指合拢掌心捏着啤酒瓶仰头一饮而尽，顺唇角流下的酒液落在衣襟上，林舟薄唇紧抿眉峰紧蹙，栗色瞳间闪过嘲讽之色。

    她跟王茜始终不同，无法忘掉过去，忘掉曾经做过的恶，双手染上的血就像强力油漆般永远都洗不掉。

    “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不如重新开始。”

    “开始？”

    “哼，只有我杀了自己才能重新开始。”

    林舟自问自答白嫩指尖轻轻摩挲下唇，颇有几分恶狠狠的提醒着自己的自私，可是毫无作用，幻想如同脱缰野马奔向回忆的浪潮之中，舌尖小心探出在指腹轻舔而过，留下一道晶亮的湿痕。

    玻璃瓶中的酒还剩下一半，瓶身冰凉潮湿的霜在林舟掌心肆意蔓延，她另一手从烟盒中抽出根细长的香烟衔于双唇之中点燃，随着喷薄而出的香烟废气，余霏两个字刻在了林舟的脑海里逐渐成型。

    新来的助理也好，王茜也好，她们都有着余霏的影子，自从余霏离开林舟之后。

    林舟就知道，此生除了余霏，谁也入不了她的眼，进不了她的心，她就算是想要遗忘过去，可每一次都会遇到有着余霏几分影子的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做过的孽。

    尽管习惯了品尝痛苦却抵挡不住思念，余霏的一言一行早已深刻在林舟的脑海里，骨子里，乃至灵魂深处。

    林舟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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