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北风停,天气清。初雪已经融尽,道路又见干爽。
今日,艾家药铺开张。
君临渊十日前接到拜帖,特意做了一身新袍。
艾郎中在城里交际甚广,保不齐今日就能遇到哪家未出阁的小姐,也可以成就一段佳话不是?
君烟离央了二哥好久,白白搭了十两银子给他,他才答应带她一同前往。
一早,烟离让流萤梳了好几个发髻,还是不满意。
末了她把珠花一扔,“怎么回事,梳个头都梳不好,你伤风还没好,头还晕着么?”
流萤心下委屈,明明是小姐挑剔,往日都是这样梳,也没出过什么差池。
怕惹怒她,只好应着:“是,小姐,流萤还有些犯昏。”
近日,君烟离越来越觉得,和她两个哥哥一同现身是种折磨。
旁人看到那二人之后艳羡的眼光,转到她身上立时就变成惋惜。
“哎!”叹口气,她任流萤拆了发髻重梳,顺嘴问道:“叶妈妈呢?你身子不舒坦,梳好了让她过来伺候。”
流萤恹恹地说:“我就是身上没力气,笑不出来,不然早就笑背过气去了。”
君烟离从铜镜中看她,“她又惹祸了?”
“哎!一会儿我回去让她过来,小姐您自己看看吧!”
炭盆里燃的是杨木碳,碳烟大,气味也不好。好容易梳好了一个流云髻,流萤把窗子打开透气,熏上柏子香,端着水盆出去找叶妈妈过来。
烟离坐在兔皮凳上,这凳子已有年头,兔毛秃得一块一块,像长了癞痢般难看。
她心里又犯堵,叶妈妈进来时也就没给她好脸色。
“你近前来让我看看。”
叶妈妈站在门口,没瞧出什么异样。
她踌躇向前,烟离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想到,她这么个爱啰嗦的,怎的一句话也没说。
烟离问她,“你昨夜做什么了?”
“又……喝了几口。”
叶妈妈一张嘴,烟离看出了门道。
上次撞了栏杆后,烟离嫌她门牙漏风说话难听,领出去也给府上丢脸,就自己出银子给叶妈妈安了一幅假牙。
假牙用金丝拴住,比原来美观了许多。
现在她一张口,烟离看到,新做的假牙没了,光溜溜的牙花子暴露在眼前,甚是滑稽。
“你……噗……”只说了个你字,君烟离就大笑起来。
叶妈妈讪讪地站在一旁,终于等烟离笑得差不多了,一本正经愤愤地说道:“那福就是我的克星!”
管家那福有个好名字,取了“纳福”的谐音,当初三房把他要过来时,文丝竹还计较了好长时间。
君烟离笑得花枝乱颤,“他又怎么克你了?”
“每次和他喝酒都出事!”
烟离瞥她一眼,心想,那是旁人不爱花银子请你吃酒,否则,你和谁喝都得出事!
讥笑一下,她问道,“看你这样,昨儿又娇吟巧咏,随风起舞了?”
叶妈妈还当烟离是看重她的才华,高兴地说:“可不是,唱一段劈破玉,又舞了几下,不料想,一个寸劲儿拧到了心下,顿时忍不住呕了起来……”
烟离很好奇,什么样的动作,可以拧到心下胃脘之处?
“昨晚那几样好菜,算是白吃了,一点没剩都吐了……”
烟离一阵恶心,拍了桌子直腰问她,“你又吐到了哪里?”
“小姐莫生气,吐到西侧茅房外面了,不碍事,我这就去收拾。”
“只是拧到胃脘,你的牙又是怎么回事?”
叶妈妈一脸的可惜,拍着大腿道,“哎!小姐,妈妈对不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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