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略地,一溃千里。
为了不让自己在头脑不清醒的状况下,做出什么日后难以解释的事情,他只有跑路。
巷子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暗。
他跌跌撞撞地跑着,窄巷里地面坑坑洼洼,他神志恍惚,不知道摔倒了几回,摔得浑身都痛,晃动的视线里,隐约看到了前方有光。
那光飘忽不定,就像田野间的萤火。
接着,他发现那光线是从一座废弃的宫楼里照射出来的。
这座宫楼还有点熟悉,好像是……灵犀宫?
月亮还挂在天上,台阶上却有积水,像是下过了雨。
“苍青,你在哪?”
他走在幽幽惶惶的灯火下,穿过石柱下巨大的影子。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入殿内,冷飕飕的,吹皱一池清水。
五色池边坐着一个人。
他没有束发,长发如堆锦流云一般,柔顺地逶在肩头,灯光映着他的侧颜剔透如玉。
萧暥?
魏瑄一惊。
他刚想数落苍青,不要再变成萧暥的样子。
接着他忽然发现萧暥周身只披了一件丝袍。
那丝袍薄如蝉翼,如雾气一样笼着他清削的身躯,长发间若隐若现出旖旎的绣纹。让人不由会生出一种拂开那发丝,看个究竟的念头。
……苍青?
萧暥似没有看到他,他凝视着镜子一般的湖面。
五色池的湖水中映出一座阴沉的楼宇,天空灰蒙蒙地下着雪,远处可以看到望楼,应该是大梁。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那座灰暗阴森的高楼上,楼外院中有一棵白梅,花开得正好。
魏瑄从来没有见过大梁有种地方,正寻思着。
萧暥袖子轻轻一拂,水波浮动,瞬息间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是哪里?”魏瑄问,他此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苍青还是萧暥,于是省去了称呼。
“我的归宿。”那人悠悠叹道。
魏瑄这才注意到,他虽穿着丝袍,却没有穿鞋,水波拍打着他清修白皙的脚踝。
魏瑄不由就想起那次为萧暥祛寒毒,被云越抓个正着。脸上微烫赶紧挪开目光,觉得不该看,有点失礼。
就在他偏开头去的时候,萧暥却好奇地看了看他,然后忽然靠了过来。完全像刚才在窄巷里那样,抬手撑在他身后的石柱上。
那这一动,丝袍顺着他的肩膀偏落下来,漏出脖颈肩头的绣纹。
魏瑄忽然想起,萧暥身上的绣纹不是已经褪下去了么?
等等,这个人很像萧暥,但不是。
他的眼眸太过妩媚,绮丽中藏着一道冰冷的杀机。
这种感觉忽然有点熟悉。
更像是,当夜撷芳阁里,那个躺在楠木棺椁中的花妖!
幻觉?
他猛然惊觉,“你不是萧将军。”
眼前的人微微一诧,然后似乎知道瞒不住了,反倒淡淡一笑,冷道, “你看出来了。”
紧接着,他身上的绣纹忽然变得狰狞起来,渐渐撕开鲜血淋漓的口子,化作一道道的刀伤。
魏瑄就那么眼睁睁看着,那美丽的容颜顷刻间在他面前被千刀万剐般化为了齑粉。
他脸色惨变,心神巨震,忽然眉心一阵针扎般的灼热刺入识海,整个灵犀宫顿时轰然塌陷,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 ***
“你是说,惑心丹?”卫宛看着深夜忽然来访的谢映之。
“此物名为留仙散,配方和惑心丹相似,虽提炼不纯,已经能让普通人服用后产生幻觉,飘飘欲仙,醉生梦死,乃至致瘾成癖。”
卫宛眉头隆起,眉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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