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夫人脉象细弱，面色与舌苔皆是发白，且话语之间，气息显然不足。这分明是肺气不足之症，而桃花雅间里熏的是以桃花填制的参苓白术散的粉末，补脾气、益肺气，自然对症，这才让她感觉舒服不少。

    沈梦言看似疑惑地出言问道，“夫人可是在家中操劳过度？”

    越国夫人刚要开口，却被身旁伺候的丫鬟抢了去。

    她努了努嘴，一脸不悦道，“我们家夫人倒是想操劳呢！自夫人身体不适之后，府中大小事务一切都交由田小娘全权代理。要不是我们夫人新地善良，事事忍让，不肯与之相争，只怕珍妃娘娘早就来问责大人宠妾灭妻一事了！”

    “玉儿不得无礼！主君岂是你能胡乱议论的！”越国夫人斥责了身旁的丫鬟，但玉儿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小跟她一起长大，所以没大没小惯了，倒也习以为常。所以，只是轻声说了她两句。

    越国夫人转而笑着对沈梦言道，“沈家五姑娘，一点家事，玉儿她担心我，才这般说辞，让你见笑了。我也是这一两年身体不爽利，所以家事才交由田小娘打理。田小娘的父亲从前是黄门侍郎，虽然家道中落，但也是难得的书香门第，所以才能帮我打点一二。”

    说罢，便让玉儿搀扶她坐起身来。

    玉儿噘着嘴，虽然是一脸的不乐意，却是轻手轻脚好生伺候着。

    沈梦言将手指从越国夫人纤细的腕子上拿开，笑道，“夫人是肺气不足，才至面色发白，无潋滟之色。这是黄芪泡得茶水，夫人不妨喝一些。”说罢，她替越国夫人斟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接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夫人身体是从何时开始有了症状？”

    越国夫人叹道，“约莫有一两年了，时好时坏。总之，时常乏力得很。府中也请过医师来瞧，都说是肺气不足之症，什么奇珍药材也都补进去了，却不见丝毫好转，反而越发厉害了。”

    玉儿蹙眉道，“我家夫人自从两年前得了一次风寒之后，大病了一旬有余，自今都不见起色。”

    沈梦言隐隐有了计较，这才仔细打量起越国夫人来。虽然眼前的女子眼见眉梢暗藏着秀气与韵味，可因为受病体所累，所以略微显得有些老态了。

    她闲话道，“上次宫中晚宴，远远瞧着夫人面色红润，好像不似今日这般啊！”

    越国夫人饮了一口茶，微微一笑，道，“不怕你笑话，宫宴都是京畿城的高门贵族，我若是托着病态之色，岂不是让人无端产生猜测么！所以，就涂了些脂粉，用来遮盖罢了！”

    沈梦言心头微微一笑，是啊！这京畿城里的贵族女子，上到后妃，下到高门，心中最为记挂的就是家族门面一事。仿佛，唯有富丽堂皇的美好门面，才可以支撑她们实则支离破碎的身躯。

    而后，她笑着劝慰道，“夫人也不用太过担心，我这流芳斋既是打了药妆的名号，自然是内调外服二者合一。夫人虽然病体托得久了一些，但病症还未深入腠理，只要调理得当，不日便可变色红润如初！”

    “那就最好不过了。”越国夫人莞尔一笑，显得谦和而温婉。

    沈梦言叫过素竹，低声吩咐了两句，素组便领命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托着一只精致的雕花木头匣子走了上来。流芳斋每一个盛药妆的木头匣子的正上方上，都请工匠精心雕刻了药王府的族徽——杏花，而盒子里头，则暗刻了一朵榴花，若是不曾留心注意，倒是不易发现。

    沈梦言接过匣子，道，“这是用佛手花为引，特质而成的药妆，专门契合夫人的体质。”

    因为为密闭得足够严实，所以方才不曾察觉有异，现下盒子打开了，沈梦言敏锐地察觉到，这盒子里的药粉分明明作“代代花”香。

    越国夫人似乎也闻见了这一香甜的气味，不由得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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