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越老太爷确实是最懂得孙子的人。越千秋如今真的是不得不动。否则,在这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应该说是数波又起的当口,他肯定会在晋王府睡觉补眠,自得其乐,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出来。
因为越千秋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都能干的救世主,他正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青葱岁月,然而,他深知自己根本管不过来天下所有的不平事,故而这些年常在外转悠,也没有同情心大发地收进一大堆身世可怜的人进越府。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个小富即安的享乐主义者。
这辈子他唯二最积极去做的一件事,一是帮着白莲宗和玄刀堂回归武品录,这是周霁月和严诩两个掌门人的心愿;二就是跑了一趟北燕他以为能为爷爷把越小四这个小儿子给带回来,结果却步步惊心,惹来了无数麻烦。故而,这已经把他所有的勤勉都基本上用完了。
然而,今天差点被小胖子看去的背上那道莫须有也许有的记认,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当然,背上那玩意既有非常特殊的显露机制,那么就暂且不必担心,可萧敬先也已经动了疑心,而且还明说了让他去那些产业转转,那么他再当成耳旁风,两个人就只有正式翻脸了所以,在沐浴之后大吃大嚼了一顿早饭,他就出了晋王府。
当然,他并不打算按照萧敬先的意思,真的心安理得去接收那么一注横财。
虽说白雪公主是一匹善解人意的好马,可骑马的目标实在是太大,不便于身形灵活的越千秋自由移动,更何况,他是故态复萌翻墙出去的,自然就更加不会动用那匹神骏到在金陵城中赫赫有名的坐骑。
落地之后,满意地看了一下自己那一身丝毫未曾沾上墙灰的外衫,他就大步往外走去。
对金陵城中大街小巷非常熟悉的他只用了不到两刻钟,就出现在南城一条热闹大街的皮货行外头。他从前就记得这家在金陵小有名气的铺子,毕竟,阴湿的南方不比干冷的北方,皮货大多并不畅销。然而,这家皮货行却偏偏能推出让贵妇千金们趋之若鹜的各色皮草饰品。
最重要的是,每一种东西都不会超过三件,有时候甚至很多都是孤品什么红狐狸毛的围脖,什么雪白到不掺杂意思杂色的白熊皮暖手如果是貂皮,那颜色绝对是别家没有的。
越千秋虽说不是动物保护者,可多年练武让他不畏寒暑,所以对这等纯粹是为了炫耀的地方并不感兴趣,往日他哪怕常有经过这条街,踏进这铺子却还是第一次。此时此刻,他乍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看中就是你的啧,你是出了双倍,还是预付了定金既然什么都没有,还敢和我抢可惜这店不是你们裴家开的,你们裴家做主的也不是你这先来后到也抵不过你没钱掌柜的,五十两黄金,给我把东西送到城西我家去”
越千秋循声望去,就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金灿灿的少女。之所以说金灿灿,是因为她头上戴的,耳上挂的,手腕和手指上套的,腰间垂着的,无一不是金事件。
这本来应该是极其俗气的暴发户装扮,可这位金灿灿的姑娘一身大红,容貌气质却硬生生压得住,因此哪怕这口气再骄纵,做派再跋扈,他也不禁冲人多瞧了两眼。
与此相比,冲突的另一方,也就是被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泫然欲涕的那一位,却是一身半旧不新的藕荷色衣裙,通身上下不见半点金色,发间的银簪看上去都有些发黑了,整个人弱质纤纤,楚楚可怜,仿佛就快被这番话给讽刺得站不稳了,完完全全像是被欺负到死的小白兔。
“金姐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看中这紫貂皮卧兔儿,我让给你就是了,你为何非要以钱压人谁不知道你金家乃是金陵首富,还用得着炫耀你家有钱吗”
进门就收敛了气息降低存在感的越千秋不禁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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