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的过程要讲究策略,分几步,不要一开始就告诉她我被逮捕了,关到看守所。"
"这个我会说,我想分两次告诉他,先说经过,最后一次再讲你在看守所。"小杨说。
"不行,就一次讲给他吧。如果分两次讲,我爱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让她疑虑,加重她精神负担,不如一下讲清,只是不要在开始讲结果,让她一点点明白,如果一下就讲我关在看守所,她精神受不了,心脏就危险。"
杨工勤点着头,离去。
又剩下我孤零零的和空空的囚室为伴,我想像着妻子在听杨工勤讲了这事的反应,内心祷告妻子一定要承受住,我相信小杨的办事能力,也相信妻子的胸量和情理。心情稍稍放松,坐到炕沿上,环顾铁门空壁,一股苍凉之感油然涌上心头。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原来如此渺小,力量如此之弱,跟一个庞大的无形的力量比起来,不堪一击。尽管觉得在管辖着两万多人口,29平方公里辖区的基层公安派出所,有用武之地,体现着自己的价值,但是一个派出所长,在整个行政机构大框架中,只是一颗小小的沙粒,与巨石不可相提并论。这个体会的得出深深刺痛了我,打击了自己好盛要强的个性,就也许是自己很有贡献很伟大的固见,自己这冲锋芒很锐的性格,造成了自己在人际关系方面不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以至今天。在看守所这几天,除了王所长偶尔来轻描淡写地聊两句,问缺什么,表不下昔日战友的关切,就是杨工勤,无有他人。最后就是自己的爱人来了,出现在探视厅的铁栏外,面对一头秀发、面容虽然憔悴忧愁但依然秀气的妻子,那时那刻我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亲情是一种多么巨大的力量,是各种人类情感中最真最诚最伟大的一种。可以看出,妻子内心尽管伤痛,但不是啼泣,而是坚强和希望。她对我说:"小杨已经到家里把所有的事情讲给我了,你不要担心,我挺得住,我正写申诉信,我要亲自去找县委龚书记。如今你有了难,许多人都刹了后,害怕强权,怕惹了上头,不敢出头露面,怕这怕那。我去,事实总归是事实,我就不信在法制这么健全文明的中国,我们不能翻案。"妻子的话符合她的贤达明智的性格,我获得了真正的安慰理解,增添了坚持下去的力量。妻子说:"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次事之后,不干这警察了,你看你干了一辈子警察,最后却落得让整到监狱,你在保卫着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可是,谁来保护你的利益?"我没有回答,让妻子认为是默许,而自己在内心并没有答应她,我坚信,有法律会保护我们警察的利益。但是,我的模棱两可的态度没有瞒住妻子的睿智的眼睛,她叹口气,说:"你是把自己的一切包括一生的荣辱得失都献给公安职业了。"
妻子走了,余下的是漫长的等待。终于在看守所被羁押了一个月零三天后我走了出来,我被无罪释放,但是妻子为此的奔波申诉使她身体消瘦了许多。事后得知,这些天里,妻子向单位告了长假,三闯县委书记办公室,多次去乡政府,查找法医院鉴定书的下落,并且耐心地做证人们的工作,在一个边远乡找到了受害人常义革,人们被她的真情感动,她的辛苦打动了人们,呼唤了他们的良知。受害人写了当时的真实情况,证人们做了真实证明,法医做的常义革轻微伤的司法鉴定书曾被乡政府一名副乡长取走,并且保存起来,最后交到了妻子手里。妻子又找到了当时给常义革做鉴定的医师,他做证在鉴定书未做出之前,他曾让乡里人向派出所转达了常义革已达到轻微伤的意见,这些都是派出所能够留置加害人徐连明的合法有力的证据。这一切材料,都由妻子整理,摞起来有半尺厚,县委龚书记最后查证属实后,亲自找到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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