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刑警工作,常年在乡下蹲点破案,一个月只回来两三天,回来也是在局里开个会,然后又须赶紧下去,儿子体质弱,没奶吃,喝奶粉长大,不是母乳喂养,就是易得病。专家的结论真对,一次正在李巴庄破那个蒙面入室的杀人案,局里来人时捎信给我,八个月的儿子急性肺炎,住在保定儿童医院,据说两天昏迷不醒,医生已通知家属做思想准备,我赶到儿童医院,找到病室,见儿子在她姥姥怀里,额边插着吊针,姥姥一个劲儿地在叫着儿子的名字,妻子在一旁哭,对于我来说,刚从破案现场赶来,听到儿子的不祥消息时,仅仅是揪心,眼前真的出现儿子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情景时,骨血亲情占据了我的心头,抚住儿子的稚嫩的小手,豆大的泪珠往外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时。我赶紧去问妻子,妻子说什么法都用过了,我找到医院院长,向他讲明自己的身份,请他务必把我儿子救活。院长是刚从日本进修回来的一位老太太,听我的话很动情,深受感染:"好吧,我去看看!"女院长来到病房,翻了翻我儿子的眼皮,撬开牙关看了看,之后,朝护士要了一包酒精棉球,在幼儿两个腋窝处反复擦,其他大夫都不知道院长在干什么,但女院长只是低头擦,儿子两个腋窝,擦得发红,红得像要破似的,但此时也顾不得心痛了,只把希望寄托在老院长这最后一擦上,过了约摸一个小时,那时对我来说像是一年,儿子的烧奇迹般地退了下来,儿子渐渐有点反应,嘴唇像要动一动,姥姥惊喜地喊着他的名字,儿子慢慢睁开眼睛,第一声音是:"姥姥。"那微弱但清晰的声音,像天降的福音,醒醐灌顶,刷地一下,我支撑不住,瘫在旮旯里,姥姥和妻子抱着儿子哭,儿子活过来了,为此,局领导批准我暂不回破案组,李巴庄杀人案没有成功。是我终生的遗憾。十年后在保定火车站,我去公安大学函授班学习时,背后有人叫我,见正是受害人李某某。我问起这些年他在哪里,说在大同,村里呆不下去了,一家人去大同落了户,那个案件之后,我再没回过刑警队,这时治安科正需要人,局领导把我调到治安科,为了照顾我的家庭(儿子体弱多病,妻子工作紧张),目的是安排一个能在县城上班不下去的工作项目。
那年,正搞文明县城活动,农村进县城的大马车,小驴车走过之后,县城大街上都是牲口粪便,因此要求进县城的牲口车要给牲口带上粪兜。当时县城里没有交通岗,检查工作由治安科负责,我和一个叫张冬福两个,在大街上检查了一年。后来由交警接替,我们又回来治安科室。第一天,就给了我十几个案子。对我来说,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我预感到又要回到刑警队生活的那个样子了,儿子两岁了,刚刚幸福了一年,又要过那种常年在外的生活了。但是我又兴奋,时间长不破案了,心里犯痒痒,这一年来,在大街上蹲着查驴马车,要不是为了照顾家,我才不干那活呢,是个人就能干。我干那个不是有劲儿没处使嘛。治安科的案件怎么来的呢?是全县的治安案件,当地派出所能解决的,只把结果上报一下做个统计,处理不了的就上交到治安科,我去时治安科积压着五十六件案卷,分人包干,一个月完成,这治安科案件,多是打架斗殴、邻里纠纷。
我接管的第一个治安案件便是张登店由邻居纠纷造成的殴斗致伤案。我通过阅读案卷和调查走访,基本上理清了这一案件的原委:
张登店村不大,中间一条大街,居民在街两边聚居而住,其中东西两家邻居,东邻张会敏,西邻张江辉,中间是一条两米宽的小道,东邻张会敏家没院墙,西邻张江辉家有院墙,原来冲东走门,一出门就是张会敏家院子,感到别扭,后从院子西边开了门口,正好是大街,便把东边小门封死了。所以,原来那条小道就和张会敏家院子连在一起,张会敏家平常把树枝、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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