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六。京城。
千岁府大厅中,魏忠贤与幽冥洞主坐在首座,其下分别是四彪和崔涵宇。
魏忠贤呷了口茶,细声怪调地道:“明日就是七月十七了,此间相关事宜尔等都安排妥当啦?”
崔涵宇道:“回禀公公,涵宇目下已将午门附近和京城各处设下重兵,只要江湖中人明日来劫法场,一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魏忠贤奸笑两声后,将目光移向锦衣卫大督都田喜。
田喜忙道:“据卑职属下报告,此次前来劫法场的约七十多人,四大派掌门也在其中,现分散在京城各处客栈酒楼。”
魏忠贤抚掌奸笑道:“很好!很好!待明日将这些主力一并灭了,那今后的江湖将永无翻身之日,哈哈哈哈!”
大厅中所有人都跟着一起大笑,唯有那幽冥洞主眼角微微抖动,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七月十七,巳时。
阴风猛烈,飞沙走石,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午门前设一高台,顾大章、高攀龙等七人铁镣缠身,背插亡命牌跪于其上。四周围满了闻讯赶来为他们送行的百姓,百姓心中各各义愤填膺,但看着两旁刀枪侍立的御林军和锦衣卫,只好强压心中高声喝骂魏忠贤的冲动。
城墙上,魏忠贤高坐在列列飞扬的旌幡华盖之下,宛然一幅帝王的派头,五彪和崔涵宇分列两旁,看着城下被其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七君子,禁不住嘿嘿冷笑。
大风掀开七君子乱蓬蓬的头发,各各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然形貌虽毁,精神却在,他们的双眼依旧炯炯有神,目光依旧咄咄逼人,混在百姓之中的恃机而发的江湖中人不禁为他们暗暗喝彩。
朱雀头带斗蓬,短褐穿结,俨然一个庄稼把式模样,在大局未定之前,无论在哪一边,他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午时将至,虽然秋风凛冽,朱雀却是大汗涔涔,他看着周围戒备森严的御林军和锦衣卫,暗自道:“江湖中人虽然武艺惊人,但好汉终究难敌人多,依眼下这阵势看来,阉贼肯定早有防备,不知道今天这一战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接着又想:“能否救出七君子倒是其次,东林党人大势已去,就算成功救出了也会一振天下百姓的士气,但最终还是于事无补;但如果这股江湖势力受损的话,日后要对付魏忠贤更是难上加难了,这一战对江湖中人极为不利,早知不该让他们来劫法场。”
念及于此,朱雀暗自后悔自己一心只想和魏忠贤交锋而未对此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但转念又想,“劫法场,营救七君子,乃江湖中人义不容辞之事,就算我事先将此事的后果一一道出,他们也会不顾一切上京的。”
想到这里,朱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暗道:“但愿这次能全身而退!”
纵然朱雀一身庄稼汉模样,但站在不远处的聂公公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虽然事前朱雀嘱咐聂公公不要差手劫法场这件事,以免暴露身份惊动魏忠贤,然而和他情逾父子的聂公公又怎么放心得下呢?于是乔装一番后也来到法场,暗中恃机保护朱雀。
聂公公从前也是江湖中人,将散落在人群中的七十六人也能认出四五十个来。此刻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一个带着和朱雀一样斗蓬的颀长大汉身上,他发觉这人有点怪,其他各江湖好汉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高台七君子和四周的官兵身上,而这人却时时看着朱雀身旁的女子。
此女子自然是子聪,这时她忽然转过头来,那颀长汉子连忙低下头去,而子聪向左边官兵扫了一眼后便和朱雀悄声说话去了。那汉子随即又将头抬起来,刚好此时一阵劲风刮来,斗蓬随风翻起,他连忙用手抢住将其重新戴好,饶是如此,聂公公依然看到了那令人心惊肉跳的半张脸。
原来这汉子面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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