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香,姐姐给了我罢。”
贾琼身边的大丫鬟芸香听了,转头就对芸豆说:“二爷说了要香粉儿了,你快去廊下,叫管鸟儿雀儿的老赵妈多备几只鹦哥儿花雀儿,记住了,白的要几只,黑的要几只,红的绿的花的也要几只,回头上面问起来,就说是给二爷画画的。”话未说完,一屋子的丫鬟已是笑倒一片,贾琼加了一句:“厨房下也备几只,保不住二爷这次不止想画,还想吃呢。”说完,自己也撑不住,一边笑,一边戳了贾琏一指头,“你啊!”
原来昨天张氏收到张家寄来的家书,于是把贾琼叫了过去,谁料贾琏顽皮,趁着姐姐不在,把那桃花、玫瑰的膏子,褚石、朱砂的颜料一股脑儿拿了,搅作一处,把那廊下的各色鸟儿雀儿祸害了个遍,连那鸟雀的米麦饮水都染成了红色,真真把那信佛的老赵妈吓得不轻,事情报到张氏那里,倒是歪打正着去了那家信带来的愁云惨雾。
贾琏被丫鬟们笑得脸红,滚在贾琼怀里:“好姐姐,是我不对,你且别气,我叫奶哥哥往外头给你买好的。”
外头买得到的东西哪有府里的东西好,贾琼逗他:“谁要那外头买的,我这屋子里的都是芸豆、芸香她们自己动手做的,你若是有心儿,也该自己做了来才对。”
贾琏想了想,认真道:“好,那我就自己做给姐姐用。”贾琼道:“罢罢!你这好玩好吃胭脂的毛病也改了罢,叫老爷知道了,只怕得打你一顿。”说着,叫来贾琏的大丫头秀芹吩咐道:“以后你也多看着些,好歹叫他慢慢改了。”秀芹诺诺应是。
贾琼不过随口一说,谁想贾琏当了真,后来真的为她采花捣粉去,结果被他父亲撞见,挨了一顿好打不说,还得从此读书上学去,再无自在,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贾敏,自她传出喜讯后,林家上下无不精心,林老夫人更是把儿媳妇移到自己身边,饮食起居一如自己,且日夜念佛,寺院许愿也不知许了多少,只盼贾敏能一举得男,自己便是立时闭了眼也是心甘情愿的。
贾敏心中明白婆婆虽然嘴上不说,但盼的无疑是孙子,不免钻了牛角尖,加上祖母生病、去世,诸事叠加,几成心疾,到后来茶饭渐少,日渐消瘦,只把林老夫人急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贾敏见婆母真心为自己着急,人前若无其事,夜里只默默垂泪,虽然有人时时劝慰,到底意难平。
到头来还是林如海解了这困局,也不知他是歪打正着,还是有意为之,某日回家来,便说自己回来路上,有一道人为人卜卦:“说来也奇了,前几天李翰林从那里过,他只看了李世兄一眼便说,世兄家中有一子三女,李世兄不信,说他家中只二个女公子,哪来一子三女?谁料得昨日他家继夫人便生下一对龙凤胎来,可把李世兄喜得,拉着诸位同年前去拜谢。”又笑道:“我看那老道为人风度,不像个凡俗中人,或真是神算也说不定,说来好笑,他见了我,便问‘府上千金可好?’我道家中并无千金麟儿,何来此言,他便不肯理我了,如此看来,也不过侥幸而已。”
林老夫人将信将疑,道:“他既然说得准李家的事,那必定说得准我们家的了,难道我们家将多个千金?”到底不死心,将跟着林如海出去的小厮叫来,隔着屏风问,果有其事,便先信了八分,心下难免失望,别扭了两天,自己转过念头来,反而好笑,暗忖:“也是我迷障了,只想着见了孙子,对祖宗有个交代,他们夫妻俩成婚才几年,年纪轻轻,又是恩恩爱爱的,有了花儿,还怕没有果儿不成?也难为了那孩子,怕是一直提着心儿呢,我只以为她为她祖母伤心来着,竟是没想到这一层。”
林老夫人既然信了贾敏怀的是孙女,便一应事物只按着女孩儿的样式来,贾敏去了一桩心事,又有娘家兄长嫂子近在咫尺不时派人探慰,倒也渐渐放宽了心思,安心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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