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持续吞噬着整座洛城。
清舞撑着那把和她身形不太相宜的伞,踩着坑坑洼洼的雨水,艰难抵达大厦门口时,身上都湿透了。
门口有保安将她拦住,蹙眉问,“哪来的?”
“我进去找人。”清舞抹了把湿透的发。
“找谁?”
保安打量这个瘦弱的小女孩,面色不耐。
“找刚才进去的那个男人。”清舞有些心虚,声音微弱。
保安肥硕的身躯倚靠在墙角,冲她挥手,“去去去,小孩一边玩去,这里没有工作证是不能随意进的。”
“……”
清舞撑着伞,只好从正门离开,偷偷溜到大厦的背面,发现一道小门,只可惜锁住了。
她站在小门口的雨棚里躲了会,蹲下身凝视着这场倾盆之雨。
忽然之间,她脑海中回想起跟顾先生的第一场见面。
那时的她在雨棚中,他在雨帘里。
不过一场无意间的相遇,怎么都没想到会牵扯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正闭眼凝神,忽然听见身边那扇小门传来开门动静。清舞立刻一骨碌爬起来,透着雨棚的一条小缝望过去。
是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拎着两大袋黑垃圾袋出来。
趁现在!
清舞一下冲出雨棚,脚步轻敏快捷地钻入小门之中,不留任何痕迹与声音。
走廊里空空荡荡,清舞迷糊摸着黑,也不知道自己上到了几楼。
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丝光亮,她猫着腰,贴着墙壁缝慢慢走近,隔着半拢的门,听见里面的声音,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在跟谁说着话。
“顾先生要的那批货,什么时候到?”男人逆着光而立,身子修长挺拔,嗓音也粗浓沉稳。
而跟他说着话的,是个短发面色冷硬的女人,古铜色皮肤,抹胸迷彩上衣,性感里又狂野飒爽味道。
“顾先生都没急,你这下人着急什么?”女人冷笑了声,低头涂着指甲油,“顾先生和我家主子那么多年了,就你戒备多。”
男人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再说,两个人在屋里热火朝天着呢,没空谈正事。”
男人抿唇安静立了会,然后深吸一口气,压沉嗓子,“你涂大红色不好看。”
“要你管。”
她嗤笑,冷硬眼底划过几分女人的娇俏,手在男人胸口摸了把,“长这么漂亮一张嘴,不会说点好话。”
男人适时把控住了她的手腕,面色毫无波动。
“知道了,不碰你。”
女人挑挑眉,灵敏地跳下桌台,对着镜子理了理短发,“知道x在你心里的地位,我知道没人能及。”
听起来轻松的口气,悄然包裹住一抹酸楚。
“不过啊,时爷,x早就走了,离你很多年了。”女人淡淡叹出一声,浅涩地笑。
时爷。
清舞听说过这个名字,可具体在哪听到的,却又忘了。
“她已跟那男人结成连理,你明白我意思?”
男人眼底隐忍着什么,深痛,或沉重或心碎。
但终究化作唇角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明白。”
“你不明白,承衍。”
这次,女人喊了他的名字,时承衍。
啊,时承衍。
清舞猛地一拍脑袋,在爸爸的案卷里见过这个名字,安城著名黑手党首领,但在五年前,为心爱的妻子而隐退社会,过上柴米油盐的生活。
时承衍的妻子,应该是这女人口中叫“x”的人。
所以,如此身手不凡,又深居功名的男人,怎会心甘情愿当顾宸深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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