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涣散,脉象已经把不到了,只有颈部动脉还有微不可见的起伏。眼看着血流如注,已药石无效,不久于人世。
这气息奄奄的顺哥儿娘,像是知道来了端木晨处一般,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乞求的看着端木斐父女,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出了此生最后两个字
“……学……学医……”便垂下了头,气绝身亡。
小顺哥儿和他爹扑在尸首上痛哭失声,但无论他们用怎样声嘶力竭的声音呼喊和摇动,她也是再也不会醒来了。一切都晚了……
端木晨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一个月前,这女人差点病死,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黄泉路口拽了回来。可仅仅几天功夫,她死了,她竟然死了,死在自己眼前,死于她最爱的,最不舍的丈夫之手。
原本她可以不死的,几日前,她娘家的大哥来接她,要她和张老三和离,回去另嫁,她念着男人在她病床前的忏悔和昔日的那点恩爱,死活不愿弃了丈夫回娘家。
原本今天男人来抢她藏起来的一根细细的银镯子,她给了便是。但她舍不得那是她娘留给她的念想,也是她能留给顺哥儿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便冲出房门,伸手去夺。
大病初愈的她,脚步本就虚浮,怎经受得住她那壮实的丈夫猛的一推,便像个破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也是活该命绝,这一摔,先是头部砸在腌菜的大酱缸上,接着又弹下来,又磕在院子里用来腌咸菜压坛子的一块石头上,当即摔破了左侧太阳穴处的颅骨,一时血流如注,根本等不及救治,就撒手人寰。抛下顺哥儿便这样走了。
临走,不忘将顺哥儿托付给他们,叫他好好学医,济世救人。
后来的事就不必多说,顺哥儿娘舅报了官,抓走了他爹,他不愿跟娘舅回去,于是留在了端木家,认真做起了小学徒。他哪也不去,就在此守着自己的家,守着他娘的墓。
端木晨总是看着他单薄的小身影在深夜呆呆在坐在院子里,默默地望着夜空发呆,他定是在思念他的娘亲罢?
她好几次想要在夜深人静之时去陪陪他,可每每都退了回来,说什么呢?说都是他爹的错,让他在心底种下憎恨他爹的种子吗?还是骗他,他娘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他?他已经八岁了,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再信的。
以前,端木斐总是会对端木晨说:“治病救人,无愧于心便是,不必太过将生死看得太重。医者,治病也,救不了命。”
彼时,端木晨一直未能理解父亲这话的含义。医者治病救人,怎的就救不了命?
如今看着顺哥儿娘病方痊愈又死在自己面前,方才知道,这样的“宿命”,才是父亲所说的“命”。医者如何能救?
可这三娘的宿命又是如何而来的呢?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若是三娘当年嫁了个良人,夫唱夫随,哪怕日子清苦一些,也能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有个盼头。
可错就错在十多年前,她嫁错了人,爱错了人,才为自己酿了一杯苦酒,不但自己含恨饮下,还连累了孩儿如今无依无靠,无爹无娘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可见,这婚事,对于女子是何等的重要,万不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江山易改,秉性难移。顺哥儿爹曾在他娘面前起誓,不再入赌场半步,还曾剁下了自己一截小指头。
端木晨信他当时是真的如此想,真的想要戒,可这世间富贵万人求,在大堆大堆的银钱和银票面前,誓言又算得了什么?
推人及已,端木晨从顺哥儿娘身上,想到了自己的这桩婚事。
如今的秦遇已不是两年前的他,如今他已被手中秦府的家权在握,和纸醉金迷的生活蒙蔽了心智。她信他此时的后悔和誓言是真,却也明白金钱和巨大的财富以及如花美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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