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1)(第2/5页)  乖,摸摸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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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跳,我说毛毛你的车怎么这么脏?

    他咕嘟咕嘟喝着红牛,淡定地说:从厦门出发时遇见下雨,进上海前遇见刮风,怕耽误和你会合的时间,没来得及洗车。

    正是台风季节,整整1000公里,他顶风冒雨,生生开过来了。

    这是古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啊,一诺千金,千里赴约。

    事儿还没完,上海之后,他又陪我去了杭州。

    我的“百城百校畅聊会”自掏腰包,盘缠紧张,他替我省钱,说他开车拉我的话能省下些路费。于是,从上海到杭州,杭州到宁波,宁波到南京,南京到成都,成都到重庆……

    毛毛驱车万里,拉着我跑了大半个月,一毛钱油钱都不让我出。

    有时候我想抢着付个过路费什么的,他胳膊一胡噜,说:省下,你又没什么钱。

    都是兄弟,感激的话无须说出口,钱倒是其次,只是耽误了他这么多的时间,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毛毛说:时间是干吗用的?——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呗。你说,咱们现在做的事情没意义吗?

    我说:或许有吧……

    他说这不就结了吗?我又不图你的,你又不欠我的,所以你矫情个屁啊,有意义不就行了!

    我:……

    我白当了十几年主持人,居然说不过他,逻辑推衍能力在他面前完败。

    从上海到重庆,毛毛时有惊人之举,都是关于“意义”的。我不想让毛毛只给我当司机,每场演讲的尾声都邀他上台来给大家唱歌。他本是个出色的弹唱歌手,不仅不怯场,且颇能引导场上气氛。复旦大学那场是他初次上场,他一上来就说:我上来唱两首歌,让大冰歇歇嗓子而已,大家不用鼓掌。

    又说:我电焊工出身,没念过大学,能到这么高端的地方唱歌是我的荣幸,要唱就唱些有意义的歌,我好好唱……你们也好好听,这才有意义。

    众人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一扫琴弦,张嘴是周云蓬的《中国孩子》:

    不要做克拉玛依的孩子……

    毛毛的声线独特,沙哑低沉,像把软毛刷子,刷在人心上,不知不觉就刷忧郁了。

    从上海刷到南京,从华东刷到巴蜀,《中国孩子》《煮豆燃豆萁》……这都是他必唱的歌。

    毛毛和我的审美品位接近,都喜欢意韵厚重又有灵性的词曲,民谣离不开诗性,我最爱的诗集是《藏地诗篇》《阿克塞系列组诗》,诗人叫张子选,是我仰之弥高的此生挚爱。

    好东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数年前我曾推荐毛毛读张子选的诗。他一读就爱上了,并把张子选的《牧羊姑娘》由诗变曲,百城百校的漫游中,他把这压箱底儿的玩意儿搬出来,数次现场演绎。

    每次唱之前,他都不忘了嘚啵嘚啵介绍一下作者,我悬着一颗心,生怕他把人家张子选也介绍成文氓。

    毛毛普通话真心不好,浓重的南京口音,他不自觉自知,介绍完作者后还要先把诗念一遍。

    怎么办,青海青,人间有我用坏的时光;

    怎么办,黄河黄,天下有你乱放的歌唱。

    怎么办,日月山上夜菩萨默默端庄;

    怎么办,你把我的轮回摆的不是地方!

    怎么办,知道你在牧羊,不知你在哪座山上;

    怎么办,知道你在世上,不知你在哪条路上。

    怎么办,三江源头好日子白白流淌;

    怎么办,我与你何时重遇在人世上……

    然后开唱。

    唱得真好,大家给他鼓掌,他蛮得意地笑,不掩饰。

    笑完了还不忘画龙点睛,他冲着场下说:……唱得好吧,你们应该多听听这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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