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章 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3)(第2/3页)  乖,摸摸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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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的手走出小屋的门,踩着月亮溜达在青石板路上。

    碎碎的绣花裙飘荡,她牵着他的手,甩来甩去甩来甩去……她轻轻说:树,我知道你一直盼着我好起来,我又何尝不想,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真的不想这样……听我的好么?回西安后不要那么在意治疗效果了。

    她停下脚步,扳过他的肩膀:

    你说过,我走以后你会好好地生活,可是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就好好地生活,一直一直地好好生活,好吗?

    她说:树,答应我,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东西那么多,你要替我好好去体会哦。

    重返西安后的兜兜接受了化疗,她失去了如瀑的长发,体重下降到70斤,她开始服用泰勒宁,又名氨酚羟考酮片,适用于各种原因引起的中重度、急慢性疼痛,如重度癌痛。

    剧痛的间隙,她攥着大树的手开玩笑说:在丽江还没事,一回来就痛成这样了,早知道就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她和大树都明白,以她当下的状况,已不可能再度横穿大半个中国去往滇西北了。医生暗示过,癌细胞已经扩散,兜兜随时都会离去。

    时间不多了,他们静静地四目相望,默默地看着对方。

    大树忽然开口说:兜兜,那我们就造一个丽江。

    辞职后的大树早就没有了高薪,高昂的治疗费用已将两个人的积蓄消耗了大半,他拿出剩余的积蓄盘下一间50平方米的屋子,仿照大冰的小屋的模样,建起了一家火塘,命名为“那是丽江”。

    一样的格局,一样的气场,一样的音乐,一样的墙壁和烛台。

    门外是车水马龙的西安,门里是烛火摇曳的丽江。

    兜兜最后的时光是在这间小火塘里度过的,最后的日子里,大树给了兜兜50平方米的丽江。

    (六)

    大树独行丽江赴约后的几年间,我曾数次路过西安,每次都会去那是丽江探望他。

    那是丽江坐落于西安书院门旁的巷子里,招牌是倒着挂的,兜兜走后,大树悉心打理着那里的一切。

    两个人的丽江,如今是他一个人的西楼。

    古人说: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

    古人说: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说的都是黯然销魂的离愁。

    我却并未从大树脸上看到半分颓唐,有的只是坦然的思念。

    大树本名叫严良树,新加坡人。

    他留在了西安,守着那家店,直到今天,或者永远。

    大树履行着诺言,好好地活着。

    兜兜天上有知,一定始终在含笑看着他。

    兜兜生前主动签署了遗体捐献书,陕西省自愿遗体捐赠第一人。

    她在日记里说:我有癌症,身上可用的器官只有眼角膜。但我的身体可以捐赠给医学机构做研究。这样自己可以发挥点儿作用,比让人一把烧光更有意义。

    兜兜毕业于西北大学新闻系,逝于2010年10月22日。

    她真名叫路琳婕。

    命运对她不公,她却始终用她的方式善待着身边的世界。

    兜兜当年用录音笔录制的那首《乌兰巴托的夜》,我收录进了自己的民谣专辑CD中,一刀未动,一帧未剪。第4分22秒,大树碰倒了一支空酒瓶,叮咚一声轻响。

    我偶尔也会在小屋唱起那首《乌兰巴托的夜》。

    不论旁人如何不解,唱这首歌时我一定坚持要求关掉灯,全场保持安静,谁说话立马撵出去。

    我傲娇,怕惊扰了老朋友的聆听。

    兜兜,我知道你曾路过小屋,只不过阴阳两隔,我肉眼凡胎看不见,但你应该听得到我在唱歌吧。再路过小屋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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