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听歌的人不许掉眼泪(2)(第1/3页)  乖,摸摸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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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说再见,拉起大树的手,转身出门。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印象,是扑簌在夜风中的那一角碎碎的绣花裙。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载有音频文件的邮件,以及一封短信。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音频文件在附件里,弟弟,真想再听你唱一次《乌兰巴托的夜》。

    我懒,回信也只写一句话:文件收到,谢谢啦,有缘再聚,再见。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和谁都不可能比肩同行一辈子,再见就再见吧。

    我与兜兜自此再未见过面。

    有一年,有客人从西安来,一进门就满屋子上蹿下跳地大呼小叫:额们西安有一家酒吧和你这家酒吧简直一模一样。

    我说:你个瓜怂,踩碎我们家的接线板了。

    我心下略略生疑,但没怎么当回事。

    小屋的前身是老年间丽江古城唯一一家花圈店,变身酒吧后被挖地三尺改成了个半地窖的模样,类似汉墓内室的棺椁模式,且四壁灰黄古旧,正宗的泥坯草砖干垒土墙……在整个丽江都是独一份,怎么可能在千里之外的西安会有个酒吧和我的小屋一模一样?

    还有蜡烛塔。

    你说的那家酒吧怎么可能有我们家这么大只的蜡烛塔?一尺半高呢,多少年来不知多少滴蜡泪生生堆积起的。

    西安客人:真的真的,真的一模一样,墙也一样,蜡烛也一样,额没骗你……

    我说:你乖,你喝你的啤酒吧,别BB了……

    此后的一两年间,接二连三地有人跟我说同样的话,一水儿的西安客人,他们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说:没错,那家酒吧和你的小屋一模一样。

    一样就一样呗,未必我还要飞越半个中国去亲身验证。

    我问他们那家酒吧的老板是谁,有人说是一对夫妻,也有人说只有老板,没有老板娘,老板好像是个新加坡人。

    新加坡人,会是大树吗?

    我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测——若大树是老板,兜兜怎么可能不是老板娘?

    此时的丽江已与数年前大不相同,五一街上酒吧越开越多,像兜兜和大树那样肯安安静静听歌的客人却越来越少。好几年不见了,忽然有一丁点儿想念他们,我翻出兜兜的邮箱地址给她发邮件:

    新酿的青梅酒,当与故人共饮,和大树一起回小屋坐坐吧,我还欠你们一首《乌兰巴托的夜》。

    点发送键时,我心想,这么久没联系,说不定人家早就不记得你了,这么冒昧地发一封邀请信,会不会有点儿自作多情了?

    邮件发完后的第三天,一个男人推开小屋的门,他用新加坡口音的普通话说:大冰,来一碗青梅酒吧。

    我哈哈大笑着上前拥抱他,我说:大树!你是大树啊!

    我拽他坐下,满杯的青梅酒双手递过去,我仔细端详他,老了,明显老了,鬓角白了。

    我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问他:大树,怎么只你自己来了,兜兜呢?

    他端着酒碗,静静地看着我说:兜兜不在了。

    (四)

    兜兜和大树的那次丽江之旅,是她此生最后一次远游。

    大树和兜兜最初是异地恋。

    大树工作在广州,兜兜那时做独立撰稿人,居住在西安。

    两个人的缘分始于一家征婚网站。

    在旁人看来,故事的开端并不浪漫,他们并没在最好的年纪遇见彼此。

    兜兜遇见大树时已近30岁,大树已过不惑之年。

    大树从小是家中的骄傲,在新加坡读完大学后,在美国拿了MBA硕士学位,之后辗转不同的国度当高级经理人,人到中年时受聘于广州一家知名外企,任财务总监。在遇见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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