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豁双眸,擂鼓峰前数九州,蟠踞徽饶三百里,平分吴楚两源头”
寒生虽然以前同父亲来过,但每每景致却有不同,秋季里满山红枫尽染,峡谷中瀑布成群,飞龙吐玉,人烟罕至之地,方觉世外自然之美
弯过数条山谷,不觉间感到腹中饥渴,寒生掏出干粮,掰了一块递给大黄狗笨笨,笨笨欢天喜地的叼在嘴里寒生坐在一块青石上,吃了几口,对面陡峭的山坡上一片红黄色植物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优质的红皮甘草,足有数百棵
喝了几口山泉水,清凉甜润,然后与笨笨绕道对面山顶老松树处,从那儿寻路下去采摘
来到那株老松树下,才发现长有甘草的山坡奇陡无比,根本无路可攀下
天空中云层渐厚,阴沉沉的,必须在下雨之前采上来甘草
“笨笨,你在这里等着”寒生吩咐大黄狗道,一面从药篓里拿出绳索,牢牢的系在了松树干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间,背上药篓和小锄,顺着陡峭的岩石慢慢的溜下去
岩石如狼牙般交错,刚刚溜下去十余米,石隙中突然黑影一闪,寒生冷不丁吓了一条,差点松开了绳索,急视之,却是一只硕大的沙黄色老山鼠,呲着白森森的两排大板牙对着寒生虎视眈眈,身后石窝里还有一群肉红色的山鼠崽儿,原来是惊扰了母山鼠
赣东北地区的人喜食山鼠肉,往往于立冬前后上山捕捉山鼠,开膛除去内脏后晒干,美味无比,加工后的鼠干色泽金黄,称之为“金竹老鼠干”正因如此,成年山鼠对人类报有很深的恐惧和敌意,一般都避而远之
寒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老鼠,估计怕是有自己年龄这么大了他对这只被惊扰得母老鼠友好的笑了笑,然后小心的继续向下滑
总共下滑了有四十米左右,已经看到了那片甘草地,可这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抬头望去,见到那只老鼠妈妈正在疯狂的噬啃着垂在鼠窝前的绳索……寒生大惊失色,在下面大喊大叫,意图吓走母鼠,那老鼠妈妈根本不予理睬,依旧照啃不误大黄狗笨笨听到喊声,从岩石上露出头来,疑惑的望着寒生
往上爬肯定是来不及了,万一未及爬到绳就断了,非得粉身碎骨不可寒生向下望去,还有十多米到平坦处,于是赶紧下溜,其他什么也别想了
就在还剩五六米到底的时候,绳索断了,寒生重重的跌落了下去,但觉眼前一黑,他随即失去了知觉
乌云密布,雨终于下了
冰凉的雨水落在了寒生的脸上,他悠悠醒转,刚要睁开眼睛,感到右腿一阵剧痛,随即又昏迷了过去
“凄凉客舍岸维舟,明月清风古渡头飞雁不来云欲暮,碧英一树十分秋”耳边蓦然响起吟诗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寒生慢慢醒过来了
这是一间简陋的土坯草房,屋顶铺着茅草,墙壁上粉刷的石灰水,上面挂着几幅字画,简单的桌椅,自己则躺在一张老式的板床上
“你醒啦”一个颌下留着花白短须的清癯男人走入了寒生的视线里,此人的年纪约有五六十岁
“这是哪里,你是谁?”寒生问道,一边试图起身
“别动,你的右腿断了”那人说道,却是一口标准的北方话
果然,从自己的右腿处传来阵阵剧痛,放射状的麻到了臀部
“我记得是从山上摔下来了,怎么到了这里?”寒生弄不明白
那人轻轻的坐在了床边,掖好盖在寒生身上的被子,然后说道:“我姓魏,是这里的守林人,你就称呼我吴楚山人好了这条山沟叫做‘卧龙谷’你从山上摔下来,又从半山腰滚落到了谷底,还好命大,看上去只是伤了一条腿,等天好了,我去喊你的家人来接你走”
寒生疑惑的望着这个讲外乡话的老者,问道:“您不是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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