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贺桩可不愿给卫良和找麻烦。
太子却不顾有他,只道,“听闻你身子弱,别是淋雨病了。叫你拿,你便拿着!”
贺桩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而他已塞到她手里了,她也不好推辞,屈膝行礼,“多谢殿下。”
“本宫有一位故人,你与她长得极像。”太子回忆起前尘往事,竟真觉得久远了,她已去了多年,而他却行尸走肉般虚虚恍惚地活着。
贺桩心一紧,握着油纸伞的手,也不由得加大力道,“不知殿下口中的那位故人,姓甚名谁?”
“呵,”他一声苦笑,而后转过身去,仰头一叹,“说来她也去了八年了,那时你年纪还小哪,兴许不知道。那人……便是本宫的师娘。”
闻言,贺桩手一颤,只觉浑身的血“腾”地热了,眼眶发红,抖着声音问,“庄夫人?”
太子回身,挑眉道,“你一个民间来的女子,知道的倒不少。”
贺桩见他一派坦然的模样,不知他是装的还是本就如此,八年过去,每个人都变了,昔日意气风发鲜活飒爽的宸王都变得深沉内敛,太子又岂会毫无心机?
她心里到底设防,只道,“那日相公带臣妾去见了宸王殿下,听宸王提起过。”
太子状似随口一问,“卫夫人当真与庄府毫无瓜葛?”
贺桩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打着太极,笑道,“正如殿下所言,臣妾一介民间女子,倒是不知殿下所指的‘瓜葛’为何意?”
太子见她眉目朗朗。却也不像说谎的模样,心知重续断弦不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这么多年,早就幻灭了,竟因她亲抚的一个曲子给勾起来。
莫名地觉得好笑,轻轻地抖了抖身上的雨滴,他负手立着道,“不过是在里头待得闷了,出来透透气,竟撞见你了,随口问一句,也算与你有缘。不如,本宫送你一样厚礼如何?回去吧。”
此处可是女净房,贺桩对他的说辞自是有所怀疑,也不见他提是何厚礼,不过眼下她也不愿与他独处。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卫良和仰头灌下一盏酒,首座的帝后已去了后室歇息,只留一侧的沙漏,他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时辰过半,她却还未回来,心里不免焦急。
未几,何辅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男人面色如常,眸色却是一变。
太子竟去找她了,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男人心急如焚,丢了酒盏急急寻了出去,路过后花园,却见前方一个亭亭玉立的背影,听得她盈盈一句,“馥云休要玩闹了,快出来,咱们若还不回奕璇殿,仔细母后回头训你。”
等灯火阑珊处那端庄雅致的女子一回眸,笑意顿时凝在芙蓉脸上,正是悠云长公主。
旧日恋人相见,分外尴尬。
卫良和一顿足,却未忘行礼,“臣见过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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