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可馨,夜晚来临。一个人躺在松软大床上,弯弯的月亮透过窗幔照射进来一片清冷,我把自己埋在厚实温暖的被子里,感觉着被雨水浇透的肌肤和骨骼,一点一点回暖。
窗外夜色阑珊,川流不息的车流偶尔发出几声鸣叫。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挡不住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我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博涵,他对此事什么态度?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露面,甚至到现在了都没给我打一个电话,他一定在怪我不小心泄密让公司几年的研究成果作废吧。
我猜不透,琢磨不定他的态度,很想告诉他自己是被冤枉的,很想跟他解释清楚,可拿起手机一遍遍的看着他的号码,最后都没有勇气按下,缓缓缩回了手。
他是个理性客观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谁也不会相信。可是,就这样不给我申辩机会,把我赶出公司,难道他做的不过分吗?这样武断决绝的对我,不像他的一贯作风,有些反常,难道他还有另外的打算?
我决定拿证据说话,只有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事实,才能洗刷冤屈,这之前,跟谁说也没用。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电脑城买了一支录音笔。既然要取证据,当然要借助特殊工具,谁也不会在意一支小巧精致的钢笔。
销售顾问轻巧地按了两下,操作很简单,只要按下小圆点样子的开始键,就可以收录3米范围内的声音,我试着对着它说了几句话,播放出的声音非常清晰,满意的把它装在上衣口袋里。
出发,去长江医院找刘欣然的老公,他就是一把揭开刘欣然伪装的金钥匙。
可馨早就把刘欣然的家庭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刘欣然老公叫孟浩,之前自己开了广告公司和包装印刷公司,为几家大公司提供商务服务,在业界颇有些名气。去年,他交友不慎投资失败,全部身家投入到一个科技公司,科技公司在骗了投资人23个亿后董事长跑路,孟浩接受不了倾家荡产的打击心脏病发,做了心脏搭桥手术后现在医院休养。
我拎着水果和牛初乳等补品来到心脏病区住院病房,一眼看到躺在三人间最里边的那个清瘦、脸色灰暗的中年男子,他此刻正紧锁着眉头眼睛盯着侧上方的吊瓶,一滴滴的数着药液滴落。
“你是孟总吗?”我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凌乱的桌上。
“哦?你是……”孟浩突然被打扰,有些木然的抬头看着我,尽力回忆我是谁。
“我是小罗啊,咱们一起投资的上海大大科技公司,我还跟你一起参观过它们公司的地块和厂房,你忘啦?”我礼貌的笑着说,
我自称小罗,并给把自己塑造成跟他同病相怜的投资人,一下子就融化了他的心里坚冰。
“哦?噢,噢,你看我这记性,自从被他们公司坑了以后,我这脑子都坏了,记不住事情的,快坐快坐。”他瞬间由尴尬化为热情,指着旁边一把椅子说。
我看了看那把残损破旧,扶手缺了皮的椅子,坐了下来。估计这把椅子就是刘欣然夜晚护理他用的,想到她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亲人受罪,心里一定无比痛苦吧,心中对她不禁生出些怜悯来。
“你可是咱们投资人里损失比较大的,我们这些小户都指望你重新站起来,跟着你去讨债呢!手术恢复怎么样了?”我问。
他的双手用力撑住上半身,勉强坐了起来,斜靠在床头,这样说话舒服些,笨拙的动作和稍微咧着的嘴唇,看得出来,比较痛苦。
“你们可别指望我了,我无能为力啊!大大公司卷跑我的那些钱,有我跟别人借的一部分,现在人家天天来医院让我还钱,我这一急,犯心脏病又花了十好几万了,苦不堪言。”他一说起钱,就激动起来,额上的青筋暴跳,冒出些亮闪闪的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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