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梧桐苑。
杨宥临安排好旻儿的起居,哄着她入睡后刚回到卧房,门外心腹来报。
“书房失窃一事,属下查到了新的线索。”
杨宥临的眉梢动了动,“讲。”
心腹道:“属下在靠近画轴的墙角处,发现了一小撮花粉。”
杨宥临面露疑惑,“我记得,书房里只有一盆文竹、一钵金钱草。”而这两样植物,都尚未进入开花的时节。
他沉默半晌,用指尖碰了碰桌面。
“可识得是什么花粉?”
心腹:“已拿给花匠看过,他们说应该是月季的花粉。”
杨宥临稍稍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就听心腹接着道:“府内种植有月季的地方有很多,属下认为,有可能是贼人经过时,不小心沾染在了衣服上,又在偷窃时,抖落在了书房里。”
“但也有可能,是哪个书童或奴婢留下的。”杨宥临深冷的眸子里漆黑一片。
“仅凭花粉说明不了什么,你们仍需继续追查。”他道。
心腹脸色凝重地点点头,迟疑了片刻,问道:“那主院与表公子那边……”
杨宥临看向他的眼睛,“自然也要彻查。”
心腹顿时满脸苦涩。
夫人那里倒还好说,但表公子自从伤了子孙根,脾气就异常暴躁,他过去必然是要触霉头的,可若不去,大公子这边又无法交代,真是进退两难。
“南宫灿若有不满,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心腹蓦然松了口气。
却他心底仍是发
愁,表公子嚣张跋扈惯了,在夫人和大公子面前不敢如何,却惯会找下人的麻烦。这次五姑娘怒斩南宫灿子的命根子,大伙儿明着不敢宣扬,但私底下,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家丁、奴才都纷纷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实在大快人心!
哪怕是他,也对五姑娘的勇气钦佩有加,认为南宫灿咎由自取。
但佩服之余他们也不免担心,南宫灿毕竟是夫人的亲侄子,是南宫家最后一根独苗!
这真绝了后,南宫夫人就算再怎么菩萨心肠,也不可能对五姑娘毫无怨言。
而大公子摆明了站在五姑娘这边,那岂不是……
如此看来,五姑娘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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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件事真就这么算了?”何妈眼眶泛红,攥着手里的帕子,面露不忿。
南宫夫人面色看似沉静,右手却紧紧抓着佛珠,仿佛隐忍着巨大的痛楚。
“你也看见了,宥临一心向着她,不算了还能如何?”
“可是,灿哥儿是南宫家唯一的男丁啊!那旻儿不过区区一个庶女,怎么能……”
南宫夫人闭了闭眼,脸上流露出一丝无法言说的悲怆。
“我何尝不知!可这件事的确是灿儿做错了,他理亏在前,落得这般后果又能怪谁?宥临这次的阵仗你也瞧见了,恐怕眼下老爷已经看到了他的亲笔信,不日就会有所行动。我若这个时候为灿儿说话,难保不会火上浇油。况且董姨娘
在他身边,少不得会抓住这个机会添油加醋,到时我岂不是更加被动?”
“那夫人的意思是……”何妈是看着南宫灿长大的,哪怕旻儿遭遇再惨,在她心里也抵不上南宫灿一根头发。
这世上人心,本就是偏的。
南宫夫人沉默半晌,道:“这几天先不要轻举妄动,你拿我的名帖出去,务必把方圆百里的神医都请来,先稳住灿儿的伤势。他那命根子已经不行的事,谁也不许告诉他!”
何妈咬牙切齿,“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她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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