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没有坐马车。

    元昭宁和祁玄在巷子里慢悠悠的走着，她把手背在背后，一路上专盯着路上的小石子儿踢。

    直到走出周家所在的巷子，街上的人渐渐多了，她才挺直了身子，目视前方，恢复了一派端庄模样。

    余光里瞥见祁玄似乎一直在看她，应是有话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便转过头去，看着他，率先问道，“你把父亲支走，又去而复返，是不是想替我讨回一声道歉？”

    祁玄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点头承认，又说，“那周百成口无遮拦，他在帆楼的时候那样说你，便是你没听到，也不该就这么便宜了他。”

    元昭宁回想了一番周百成的惨状，轻笑出声，“他都被打成那样了，也不算占了什么便宜。”

    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快走了两步，站到祁玄的对面，面对着他，随着他的频率倒退着走。

    祁玄怕她被撞倒或是摔了，连忙伸手护在她两侧，又刻意放慢了脚步。

    就听元昭宁问，“平日里看你对谁都是笑着的，看上去脾气特别好，怎么今日竟动起手来了？”

    就算是动手，她也没想到祁玄下手会这么重。

    在元昭宁之前的设想里，哪怕周百成挨了打，至多也不过是鼻青脸肿的程度；

    以至于她看到周百成断了腿还被揍成那样，足足被吓了好大一跳。

    祁玄则不以为然，“下手不重，他也不会长记性。”

    元

    昭宁忍着笑，转了半圈，重新和祁玄并排走在一起。

    就听祁玄问她，“夫人刚才和周尚书单独出去，都谈什么了？”

    元昭宁猜到他一定会问这个，早已想到了应答的话，闻言当即叹了一口气，“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是和周尚书谈生意了。”

    祁玄听到这话，神色动了动，问她，“我那时候看到你拿了一张纸给周尚书，可是……银票？”

    元昭宁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祁玄竟然会看到。

    又听祁玄沉吟着，“周家应该也不差钱，难道夫人你给了周尚书一笔超出他意料的数目？”

    这么说着，不免就有些可惜，“今日是我冲动，又让夫人破费了……”

    “你也别这么说，你能为我出头，我很高兴，”元昭宁说着，又纠正道，“不过……我没给他银票。”

    没给银票？

    祁玄有些意外，如果不是银票，那还有什么东西是写在纸上的？

    田产？铺面？宅子？

    无论哪一样，想想都要心疼啊……

    祁玄更加觉得自己今日行事冲动了。

    他怎么就没忍到散席以后，等找个僻静的地方给周百成套了麻袋再揍呢——

    元昭宁看着他的表情，一个一个否认他的猜测，“也不是地契房契那些。”

    “那是什么？”祁玄这回彻底愣住了，还能有什么是能打动周尚书的？

    “我给了周尚书一张‘红票’。”元昭宁说。

    见祁玄还是有些不解，又解释道，“外面都传周尚书与夫人伉

    俪情深，不管传言如何，周尚书本人肯定是受用的；”

    “而且周夫人很喜欢我卖的布料，但是有些料子太过稀少，有时候就算拿了钱也买不到；”

    “可有了这张‘红票’就不同了，周夫人可以直接凭这张‘红票’，提前预订一匹，不用担心买不到的问题。”

    ·

    这么一来，既讨好了周尚书，又赚了周夫人的银子，还让周尚书不再继续追究，怎么看都是赚了。

    祁玄这才明白了，随后感慨一声，“还是夫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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