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宗文卿不想自己发出了这般声响,意识到被人发现后,面颊绯红,宛如涂了层厚重的胭脂。
先生也听到了,抬起头问:;方才是何人?
宗文卿赧然起身:;是我。
;你是对我方才念的《穆建传》有不赞成的地方?
宗文卿迟疑了下,颔首:;确有不解之处,但并非针对先生。
老先生捋着胡须,笑道:;你且说来听听。
宗文卿只得把心中所想讲出:;实不相瞒,我祖父便是一直与那唐家交好,自然也晓得穆建其人其事。不过从我之前在祖父那里听到的事来说,穆建并非光明正大得到唐家制药秘方,而是借着与唐家小辈交好的空隙潜入书房,才盗取了那几张方子。因此我才会觉得不屑。
老先生却不赞同她的话:;确实有你说的可能性,不过穆建生活的时代,距今已然二百余年,唐家纵然屹立不倒,但这二百年间多次拆分重组,又从滇州举家迁移至渝州。我想,此话不可尽信。
此话在理,宗文卿坐下,暗恼自己莽撞。
苏梨琬却突然问道:;先生,不知可否从另一角度来看待?
老先生起了兴趣:;你且说来。
苏梨琬站起来:;先生今日所讲的这本《商史 穆建传》,其作者名叫冯吉,本是江南人士,自幼熟读四书五经,五岁作诗,被誉为神童。但屡试不第,只得在江州官署靠写状纸谋生计。
他在官署时,因为处理日常事务,接触形形色色的江南商户,官署内亦有相关书籍供其参考。而自穆建的年代至今,他对江南商界的影响连京城的人都家喻户晓。我想或许在冯吉创作此书时,脑海中已经对穆建有了自己的印象。所以,诚如先生所言,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老先生眯起眼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书卷,良久后长叹:;确实,我常常以书中的立场去设想事物,且用这种观念去对学生授课,未尝不是一种片面的方式。
他说着说着,原本低落的语气又升起,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不错,今日两位给老朽上了一门生动的演示,以后我会好好思考,该如何授课。
他接着讲,不过却经常询问宗文卿,把她口述的从祖父那里听闻的西南旧事用笔记下,二人你来我往探讨得十分尽兴。其他学生因为这几人的辩论而产生了对这门《商史》的兴味,纷纷拿起书,把宗文卿的故事当成趣事来听,一时间学习氛围十分浓郁。
待今日课程全部结束,沈令伊早早地收拾东西离开,苏梨琬想了想,还是追上去:;县主……
沈令伊停下来,苏梨琬走过去靠近她低语:;县主,祝先生的规矩只可破三次,否则就会永远不得入学。
沈令伊讶然,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她匆匆离开,苏梨琬方要撤步,却听见宗家姐妹和向小姐的声音并不掩饰地传来。
;果然是个逢迎的性子,谁都不想得罪。
;县主可没空理她。
;怎么?瞧不上我们,却巴巴地赶上去说话……
苏梨琬没等到向棋说完,面向她们所在的位置,用全室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若是向小姐和宗小姐对我有什么不满,不如直接对我说一说,何必作出一副私下聊天的样子,又恰好能叫我听见?
她冷笑:;怎么?以为我不会对峙吗?飘天文学小说阅读_www.piaotian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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