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别扭…
没等咱们九少爷一个冷眼横过去,只看谨之抬手又是一打,啪——
“密谈就密谈,私什么会。”
他眼里没有火气,只有对幼弟的疼爱与宽容,还有些许对这年少稚嫩的羡慕。
董霁委屈地揉揉脑门,嘟囔起来:“私会就是私下会面嘛,你书都读哪里去了…”
后面还有一句,就知道欺负我,没敢说出口。
好不容易几位哥哥带他玩儿呢,从前都嫌他不懂事,不许他过问,而今终于也有他的一份儿了。
只委屈着,回回都打这一处,以后天长日久会不会脑门上一处凹陷啊…
延芳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看你有了两分生气。”
谨之听得明他意所指,默了默,又不知道如何作答,笑容里变得有些无奈苦涩;有些人见一面你开心,却不如不见面来得放心。
“你别笑我。”谨之讲。
你别笑我痴,局势未明,儿女情长。
你别笑我傻,虎口脱险,不长记性。
你别笑我疯,世族嫡出,全然不顾。
怎么好好地,这就沉重起来了。延芳右手两指捻动佛珠,一转话头:“看来还得多谢登王,他要不把人逮进京,我还见不着你这三两二分的笑意。”
谨之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给他斟上一盏茶。
感叹道:“果然啊,事不关己,说起风凉话是一句接一句。”
感情不是你媳妇被逮了,还谢谢人家呢,你不放火烧人家宗祠祖坟就不错了。
孙延芳才听不懂他酸里酸气的话呢,只管闭目养神,珠串轻转,像个绝五谷断红尘的仙人。
董霁听得心急,又不敢吵扰,就等着他们什么时候说个正题出来好让他也“一展威风”!
“没工夫风凉你。”延芳淡漠得很,一本正经地说些讨打的话:“抓紧把话说了,我还得陪我家夫人。”
听听这话,谁有空说你风凉话啊,少自作多情了,我家夫人还等着我陪呢;转念一想,若不是与他这份儿交情,哪里会愿意放下妻子,小心避退众人而来。
董霁单纯,还跟着拍案子乐起来,追着话讲:“就是就是,快说一说,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谨之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儿,把董小哥给崩消停了;转头看着咱九少爷那一副出尘脱俗的样子,故意说道:“你就不怕被我连累了。”
“到时候别说风凉话,还能不能说话都不一定呢。”
啧啧啧,听听这屁话。
别人都是防着过河拆桥,张家少爷饱读诗书呢,张口闭口话里话外仿佛都是盼着,这相助于他的人个个下场凄惨。
佛菩萨是吃素的,九少爷可不是。
那能吃亏吗,当时回了一句:“你是主谋,我是帮凶,咱们俩谁说不出话还不一定呢。”
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这帮读书人,狠起来自己都咒。
“你的谈吐那是师出名门,我比不过你。”他饮茶落盏,扇子一打,笑道:“到时候砍头流放,我都在你前边儿。”
说出来都是轻巧的,听着好像闲来说笑一般,但他眼里忧虑,心里不安,面上笑着也是强颜欢笑;谨之从小没几个朋友,唯这几个,眼看着都要被拖累了,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若一朝事败,张氏一族百年清名毁了不说,满门性命,还有这些冒险相助的好友们,他们的前程也都没了。
可若在不筹谋,眼前的困顿在漫长岁月的几十年中则反复不断
延芳捻动佛珠的动作停顿,曲臂搭在桌上,垂眸定睛看着手里的珠串,不知想到了什么。
沉默片刻后,他释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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