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万只蚂蚁挠着一般,他不敢说的事尽让他人看破了,还当着面嘲讽…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咬咬唇的样子还挺视死如归的,道:“义父虽然对我好,但也不是什么都由着我的。”
对嘛,这才有“同流合污”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办就直接问,扯那些没用的做什么,面子值几个钱。
“外面的事我都会安排好,只要那天你能把登王带出府就好,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啊?”魏靳仿佛听错了一般,再问了一回:“带出府?你说带出府?”
谨之笑而不答,只肯定地点了点头。
呵!
魏靳腰背向后一靠,讽刺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不会以为,王府里只有我义父一个人?”
“你以为,我把义父骗出了府,你就能大显身手了?王府是先帝亲赐的你不会不知道。”
“知道。”谨之不慌不忙地说道:“不但王府是先帝亲赐,连府上的亲兵护卫都是当年先帝命人专为登王训养的。”
“你既然知…”
“我知道是我的事。”谨之放下杯盏,重音干脆,诸事定音:“你只管做,一切自有安排。”
魏靳知道他的谋算之能,否则当年也不会亲眼见他杀了鄙管家而闭口不提,任由他布局谋划为太子稳住东宫之位。
说到底当时他心里也是想给崔十安出口气的,只是碍于义父恩重,他不敢也不能和义父撕破脸,所以在得知了谨之的计划之后,并没有向当时仍和谨之是对立面的义父登王告密。
那一局虽说是崔十安受了些苦但太子党大胜;借由鄙管家之死,逼登王正面与谨之与张家撕破了脸,公然朝堂对立。
后面的种种都是为了让皇帝相信,登王一心想杀了谨之,以泄心头之恨和往日冤仇:有了这一点,谨之和郑欢策划珈蓝寺后山劫案,这才更“顺理成章”,让皇帝和天下人都猜测是登王狠下杀心,以暗卫死士佯装山匪杀人。
只是当时谁能猜到,登王所做都是为了太子。
魏靳沉默片刻,站起身,道:“你记住,我只帮你这一回,是为了崔十安。”
“你今儿喜欢他,可以为他。明儿看不顺眼了,就可以不喜欢他。”谨之正色微肃,继续道:“人心易变,我不会以此做赌。”
“就此作罢。”
语罢起身,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更不需要任何人看在十安的面子上而来,这种话太好听,也太虚假。
他潇洒要走,魏靳反倒又急了:“你站住!”
“我…”他不知如何开口,斟酌了几次,才道:“要是没有我,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义父。”
“既然没有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谨之背对着他,看不见神情,但从语气里足以听出轻蔑的笑意。
一边儿想救人,一边又顾念义父,两头都不敢放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好,我做。”他答应了。
他想明白了:张谨之势在必行,即便不是自己去骗义父,也有别的办法,与其明知有计划而闭口不言,不如自己去,好歹尽尽孝心,再救出十安就好了。
换成别人,十安能不能救还不一定,只怕是义父着了张谨之的道儿,还得吃不少亏。
把崔十安送回江南就好了,何必近路远走,惹出那许多事端来。
谨之转过身来看着他,正色道:“当年你知道我带走鄙管家是有图谋,没向登王告密,给了我一夜的时间处置,这个人情,我一直记着。”
今日谢意,是诚心的。
谨之并不清楚魏靳是否知道登王是太子党,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分一些皇帝的疑心,让太子能够腾出手谋划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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