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头翁走到灯笼前,先捡起地上的灯笼,然后再走到小斯身前,把灯笼递了过去,灯笼里的灯火,也照亮了他的面孔,让本已恢复的小厮,心中再次忐忑起来。
将灯笼递给小厮,白头翁幽幽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们找到这里,活菩萨非见不可,小哥也不用推托敷衍,烦请为我们带路。”
小厮后退半步,惊魂未定的打量白头翁,又小心地接过灯笼,还是满脸凄苦道:“大郎,小人真不知谁是活菩萨,没法给你带路。”
似乎早有所料,白头翁不气也不恼,目光却变得阴冷,语气更森然道:“是么?我可以给你半柱香时间,回去通病活菩萨,说我白头翁来见······”
说到这里,白头翁停顿了下,然后又补充道:“若他不知谁是白头翁,就说是我夏天无,今夜有事
来求见。”
听见“夏天无”三个字,本来惊魂未定的小厮,瞬间脸色大变,甚至变得无比苍白,在幽雾的衬托下,如同一张浸湿的青藤纸,比先前被白头翁惊吓,还有恐惧不知多少倍。
很显然,他不仅听过这个名字,而且不止一次听说过,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所以会如此惊恐。
以至于过了好半晌,他才从惊惧中恢复,小心的试探道:“敢问先生,曾经可是百骑帅?”
白头翁乜着小厮,声音冷漠:“如果长安城中,没有别人叫夏天无,那应该就是我。”
尽管小厮早有所料,可听白头翁亲口承认,心中还是叫苦不已,他惹上谁不好,偏偏惹上这个凶神,哪怕白头翁落魄了,曾经的凶威却仍在,岂是他这个小厮能撼动的?
所以在这个瞬间,先前支支吾吾的小厮,脸色接连大变的同时,再不敢故意推托,而是赔笑殷勤道:“原来是夏先生来了,都怪小人有眼无珠,怠慢了先生,还请夏先生恕罪,我家大档头说了,无论夏先生何时来,只管带你去见他就是,先生请这边走。”
说话间,小厮走在前面带路,已经走到了低檐大厅,可是无论怎么看,他都像是在逃跑,却又碍于白头翁身份,不得不硬着头皮,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尽心为其带路,免得惹恼了白头翁,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以白头翁的凶威,就算当场把他杀死,只怕活菩
萨知晓后,也不敢因为他,跟白头公交恶,他死也就白死了。
毕竟这种事情,曾经发生过不少次。
而且在他印象中,白头翁不仅凶危慑人,而且是喜怒无常,哪怕都是到通途路,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躲着点为妙。
只是他颇为疑惑,白头翁怎会在这时候,突然间找上门来,然后又想起前两天,活菩萨特意嘱咐他,如果近日白头翁上门,尽管带去见面就是。
以至于小厮揣测,活菩萨真是料事如神,竟然早就知道白头翁会来。
至于白头翁为何而来,他不敢去问活菩萨,也不敢找白头翁打听,只能做好分内事情,最好赶紧躲开这个凶神。
却在这时候,方拳凑到白头翁身旁,轻声道:“夏天无,好像有点不对劲,活菩萨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早就在等着我们,咱们可得防着点儿,别在阴沟里翻了船,钻进别人的套里。”
白头翁略微沉默,目光闪烁莫名,似乎在斟酌什么,又似乎看破什么,以至他情绪起伏,竟然露出了笑容,然后打破沉默道:“这件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似乎活菩萨的立场,跟我猜测的并不同。”
说到这里,他再次停顿片刻,回头看向鬼宅门口,以及翻滚的幽雾,继续喃喃道: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是该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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