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中了邢肃的心结，他除了想要弄清楚梁叛是从何处听到的风声之外，最担忧的就是他那恐怖的审讯手段。</p>

    倘若全师爷等人被梁叛抓住，谁能保证他们不将自己供认出来？</p>

    诚如卢献之所说，这种事关乎身家性命，宁可多做多费，不可有一丁点儿的疏漏。</p>

    邢肃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卢大人，非是鄙人不肯信你，只是你我全都空口无凭，谈甚么合作。这种事，若有一方不够坦诚，便断无合作的可能。”</p>

    他这话便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角色。</p>

    卢献之道：“邢大人说得不错，在下来时已带了信物，必可教大人放心。”</p>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竹筒来，握在手中，目光炯炯地看着对方。</p>

    邢肃叹了一口气，也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一块厚厚的木牌来，先行递了过去。</p>

    卢献之连忙也将那竹筒送上，两人各自打开来瞧，邢肃那块木牌是两页相合，其内中空的。</p>

    卢献之将木牌中腰缠绕的丝线解开，打开木牌，见其中有张巴掌大的纸条，上面写着：海陆皆在长空之下，朋友同为富贵之盟。素公邢大人惠存，徽州徐平海。</p>

    “徐平海”三个字上还有一方小印，依稀辨得出四个字：徐明山印。</p>

    徐海是徽州人，自己封号平海大将军，所以“徐平海”是他的别号。</p>

    至于徐明山这个名称，也有由来。</p>

    是说徐海少时在杭州虎跑寺出家，法号“普净”，又叫“明山和尚”，所以徐明山同样也是徐海的别号。</p>

    这就是徐海送给邢肃的信物。</p>

    卢献之不知道大明还有多少官员身上暗藏这种东西，他看完后便将木牌合上，重新将那丝线绞起，递还给邢肃。</p>

    邢肃此时也看过了他那只竹筒中的东西，同样递还回来。</p>

    梁叛远远瞧见，邢肃刚才从竹筒中取出的是一卷卷轴，还是佛郎机人的风格。</p>

    只是那卷轴上没有火漆，是可以随意展开的，火漆印在那竹筒木塞的底部。</p>

    两人换回信物，邢肃道：“想不到，许栋和佛郎机人的野心都不小。”</p>

    卢献之只是笑笑，说道：“这上面的两方印，一方是佛郎机满剌加总督的，一方是许栋的。”</p>

    邢肃道：“我看见了，佛郎机人的印上，可是雕的雉鸡？”</p>

    卢献之道：“差不多，是公鸡。三根尾翎的是总督，两根是地方统领或者大商号，一根则是联络人、传教士或者小商人，他们叫‘代理商’。”</p>

    邢肃冷笑道：“哼，蛮子商人的地位倒是不低！”</p>

    卢献之道：“是的，听说还有一位总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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