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刑？”</p>

    卢献之也顾不得刘世延发疯了，抢到跟前，皱眉道：“江荣，林逋呢？真的死了？到底是畏罪自杀，还是有人杀人灭口？”</p>

    江荣神情恍惚，两眼全无神采，根本不懂得回答，只是机械性地朝前走。</p>

    笑面虎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因为这种状态的人他见得多了，锦衣卫的昭狱和东厂的刑牢里最不缺的除了嚎啕喊叫的，就是这种已经丧失了精神的人。</p>

    不过这不是甚么大问题，一般视精神受创的的深浅，短则一二天，长则三五年，便可恢复痊愈。</p>

    不过有些人受创太深的，即便恢复了，心里也会留下阴影，而且大多会伴随一生。</p>

    笑面虎就曾经见过一位十几年前的翰林院侍读，正六品官，因为卷入一个案子当中，在东厂刑牢中被整整折磨了六个月，出来以后整个人便疯了，开始乞讨为生，过了十多年仍每天在皇城外面转悠，却不知道自己在干甚么。</p>

    但他还是有些好奇，梁叛把江荣带走，也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如何能把人折磨到这种程度？</p>

    而且江荣和其他人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痕。</p>

    以他的经验，人进了刑牢以后，精神变化要分成好几个阶段的，即便是最脆弱的人，也要到三五天以后，才会进入最后这种半疯半痴的状态。</p>

    如果不是敌对关系的话，笑面虎甚至想要当面向梁叛请教一下用刑技巧了。</p>

    邢肃问了半天，江荣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但仍不死心，又抓住一名林逋手下的书办，想要再问。</p>

    可他的手刚碰到那书办的肩膀，后者便惊恐地喊叫起来，随后突然站得笔直，两条手臂紧紧贴在大腿两侧，仰着脖子像是背诵条令一样大声道：“林逋有罪！</p>

    “林逋在麻城县派人假扮土匪坑杀解民，贪污丁税三千六百五十七两六钱！</p>

    “林逋在崇安县贪污库银七千四百八十七两，并烧毁县衙库房掩盖证据！</p>

    “林逋崇佑十三年在嘉定故意截留松江解户的车水脚银，松江漕帮收不到船钱不肯发船起运，导致当年布解误期，逼死八名解户，贪污粗细布十七万物千匹。</p>

    “林逋在松江府倒卖水次仓台州军需粗布六千匹，木棉一万斤，并烧毁水次仓三座仓房掩盖证据。”</p>

    这书办一口气说完，众人已然全是惊骇之色。</p>

    本以为他说完便会住口了，谁知最后一个字说完后，只喘了一口气，立刻又再说第二遍，而且与前一遍分毫不差，全然是在强制背诵的样子。</p>

    正当他第二次说到崇佑十三年林逋贪污布解时，县衙门口刚好走进一个人来，将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登时定在那里，再无力气向前了。</p>

    张梦阳不知道自己的县衙大堂里为何突然聚集了这么多人，但他实实在在听见了一直困扰着自己这些人多年的答案。&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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