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之下,他指甲嵌入手心,眼眸在梁苏年看不到的地方尽是冷意。
嘴上为梁苏年求情,可心里呢?他几乎要恨死梁苏年了。
但他们还要为梁苏年善后,否则今日之事传出去、被梁苏暮查到,梁苏暮必然饶不了梁苏年。
届时梁苏暮要梁苏年的命,倾苏家之力,倒是可以护住他,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他们图什么如此为梁苏年效力?为了梁苏年妄图娶他苏氏嫡姐妹、坐享齐人之福吗?
但苏宗白这句话,正是梁苏年救命的稻草。
他跪在地上向苏相求饶,毫无骨气的样子跟当初梁苏阳没什么两样:“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您原谅我!”
苏宗白冷眼睨他。
苏相深吸一口气,望向苏宗白,
眼神挣扎。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帮梁苏年。
梁苏年如此恶行,既令宗月以为苏家利用她,又侮辱了苏宗岚,又有得罪梁苏暮、被梁苏暮找上门的风险。
他年纪大了,去年痛失爱女,今年寻回,多么想膝下儿女双全?
如此想着,他对梁苏年的恨意又多了些。
许是见到他犹豫眼神,苏宗白想了想,无声拦在梁苏年和苏相中间。
他用一种坚定的眼神与苏相对视。
父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苏相看懂了他的眼神,紧握双拳,眉宇间尽是无奈。
不想护着梁苏年,却又不能不护着梁苏年。
他是他们选定的未来天子,若是放弃梁苏年,又从哪里找出第二个拥有苏家血脉的皇子来?
怪只怪明昭帝子嗣单薄,令他们无可选择。
苏相到底是理智的人,纵是再不情愿,仍是摆摆手,示意自己会为他善后,要求梁苏年离去。
“如此竖子!是我当年瞎了眼!”
他走后,书房再无旁人,苏相终于忍不住,怒骂出声。
“这下月儿可该怎么办?选择了梁苏年,就意味着放弃了她。”苏相眼眶浊泪渐起:“为梁苏年善后,便不能告知月儿真相。”
面对宗月那双控诉的眼眸,无话可说,就是答案。
“原本你母亲将她叫回京都,已经让月儿寒了一次心。”苏相颓然叹息,老泪纵横:“经此事后,月儿与苏家,只怕会彻底
离心。”
苏宗白站在他身后,闻言,双拳泛了青白色。
这一瞬间,他心中无奈、颓败、失望乃至厌世之感,都在心中涌动。
与小妹彻底离心又如何?他们是明明知晓会与小妹离心,还选择梁苏年的。
他们最终还是为了家族,抛弃了至亲之人。
他无法批判父亲什么,因为他也是那样的人,甚至他比父亲更理智,选择梁苏年也是他的决定。
到底意难平。
...
皇宫,天牢。
苏嫣然衣着妩媚,风情万种,提着一壶酒朝关押梁苏暮的牢房走去。
今日在场众人除了她,其余人都不知晓,梁苏暮还是中了毒的。
下毒的法子十分古怪,毒被抹在酒杯壁上,梁苏暮若只拿了酒杯,是不会有事的。
但若酒杯倾洒在地,酒香四溢,冲走杯壁毒药的同时,又给梁苏暮下了第二次毒。
毒性不会立刻发作,大约要一炷香后,此时梁苏暮已被关押,毒性也开始渐渐作用。
先是不经历那事就会爆体而亡的媚药,而一旦解了这媚药,就会紧接着昏迷不醒,毒入肺腑。
如此奇怪又霸道的毒药,毫无疑问,出自季家望春阁无疑。
苏嫣然嘴角染上几分得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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